“小心!”
一把将钟离烁拽了过来,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的神态,顺着叶凌夕的方向就摔了过去。
一个灵巧的闪身,叶凌夕眼睁睁看着钟离烁脸朝下就冲着地面砸过去,一把抽出袖子里的暗器,朝着黑衣人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来者何人!”
躲过叶凌夕的暗器,对方似乎并不慌张,而是活动了一下手脚,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微微眯了眯眼睛,叶凌夕将黑衣人的神态自若都尽收眼底——
容梓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
难道说……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叶凌夕相信钟离烁身边的人肯定都是一顶一的牛逼,但现在看起来,似乎面前的这个人更有杀伤力。
怎么办……
额头上的汗水渗了出来,看着钟离烁瘫软在地上,叶凌夕相信这应该不仅仅是自己换了茶水,肯定有人向其中下了蒙汗药。
我……
要不要当二五仔,投降呢?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很没有节操,但是如果在这里被这个黑衣人给杀了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
Σ(っ°Д°;)っ
脸上看起来无比镇定,但实际上叶凌夕已经慌得一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对面的男人清癯高挑,笔直的身影让她相信面罩之下肯定也是一副和他步伐一样坚毅的面庞。
嘴唇微微颤抖,叶凌夕张口:“你……到底是谁?”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而黑衣人越不说话,叶凌夕就越是肯定这个人肯定是熟人——
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敢张口呢?
在宫廷之中,能够将容梓和百骑司全都放倒,还能在钟离烁的饮食里做文章,甚至不怕宫廷中的侍卫前来搭救……
那面前这个人,除了是廖英池和他的党羽,又还能是谁呢?
当心中有了一个人选之后,叶凌夕开始比较着黑衣人和廖英池的外貌,渐渐心里有了底。
算是松了口气,她毕竟手里还有能帮助太监变成正常男人的骗人把戏,知道廖英池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假意投诚:
“少侠,虽然不知你和大冢宰有什么恩怨,但在宫廷之中,还是不要为非作歹的好,皇家禁地,岂能容下你我放肆?”
黑衣人的身影顿了顿,而后将视线投射在了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钟离烁,倒是没有跟叶凌夕反应的机会,一枚暗器就丢了过去!
“不好!”
惊叫一声,还没等大脑反应,叶凌夕就将脚伸了过去,稳稳地将暗器踢了回去,射在了黑衣人身边的门柱上。
啊……不是……
吓死我了!
怎么身体比我的大脑反应还快呢?
以前在执行重要人物保护任务的时候,的确是有这种情况,可钟离烁又不是她的保护对象,怎么会下意识地保护他?
难道是……
再次望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叶凌夕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这么乖乖地睡着,好像还蛮可爱的?
不是不是,我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男人第一天可是想要将我活埋的啊!
这该不会真的是情蛊的作用!?
情蛊……
会让我想要保护钟离烁?
总感觉这个走向是在向着“四爱”的方向发展,叶凌夕对钟离烁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
黑衣人望了一眼插进柱子的暗器,微微挑起眉毛,而后从腰后掏出了一把长剑。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是真的想要和我决一死战吧?
叶凌夕重重咽了口唾沫,将钟离烁身上的短剑抽了出来,一招白鹤亮翅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也极具威慑力: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如果想要对大冢宰图谋不轨,我也不会同意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霸总发言,叶凌夕沉了口气,努力将自己的精神全都放在当下的战斗中。
“呵!”
“啊!”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不得不承认,黑衣人武功了得,但似乎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并不能对叶凌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叶凌夕似乎是因为对钟离烁保护心切,总是能抓住黑衣人的漏洞,不一会儿,一剑刺在了他的腰上,黑衣人眼见不占上风,立刻从窗户中跳出去逃走了!
“呼——呼——”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窗户中吹来阵阵清风,叶凌夕艰难地伸了个懒腰,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打跑了一个刺客。
走出门,看着空旷的庭院,叶凌夕喊道:
“容梓?百骑司!”
没有一个人应答。
各个房间推开都找了一遍,叶凌夕才发现他们都中了迷魂香,此时此刻倒是睡了个昏天黑地。
今天……廖英池是想要刺杀钟离烁么?
兵法三十六计,他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办法?
看着庭院中散落了一地的红梅像是擂台上红礼的血迹一样,叶凌夕陷入了沉思——
廖英池想要杀钟离烁,也许不是为了政权,因为如果为了政权,那么杀死钟离烁是性价比最低的一个方法,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引起暴乱,是最不可取的!
难不成……
他们有私人恩怨?
而此时,捂着自己的腰,等回到宫中的卧房才摘下面罩,廖英池对着镜子默默了良久——
为什么……
为什么钟离烁的身边总有人在义无反顾地守护着他?
曾经的琳琅公主如此,皇太后如此,现在的阖乐郡主亦是如此!
而我……
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到底是为什么!
重重地一拳打在镜子上,瞬间,镜子中的无数碎片中映射出廖英池杀气腾腾的脸。
“干爹?您没事儿吧?”
门外,是他的干儿子简明的声音。
廖英池没有说话,不一会儿简明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地的血,吓了一跳:
“干爹!您这是怎么了?来人,传太医!”
廖英池久久没有说话,任由简明将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了像是深渊巨口一样的伤痕:
“干爹?儿子都给您说了,刺杀钟离烁这一招行不通!您就算是再恨他,也不能……”
说着说着,看着廖英池没有任何反应,简明也闭嘴了。
廖英池低垂着脸,看着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等太医来之后让他脱下身上的装备时,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剑柄上挂着一枚翠绿的玉佩。
“干爹,这是哪儿来的?儿子之前给您打理佩剑的时候,也不曾见过您在上面有什么装饰的物件儿。”
“这个是……”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玉佩,廖英池觉得有些眼熟:“曾经……我好像见过琳琅公主拿过一个类似的东西?”
“可是……琳琅公主她已经……”
已经死了啊?!
“阿嚏!阿嚏!”
在宫中守着钟离烁醒来,叶凌夕重重打了个两个喷嚏:“都说一想二骂三感冒,肯定是廖英池在骂我刚才把他给刺伤了。”
“什么?”
刚睁开眼睛,钟离烁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眼皮无力地挑了挑:
“小郡主做梦把廖阉人给刺伤了?”
双手叉腰,可给叶凌夕厉害坏了:“看来大崽种有些看不起人啊!若是凌夕不仅刺伤了廖厂公,还救了你的命,厂公该如何是好呢?”
“是大冢宰。”
叶凌夕:重点是这个么?
一脸无语地看着男人,叶凌夕只能点了点头:“对,大冢宰。您就说怎么办吧!”
“如果说小郡主真的救了本相的命……”钟离烁若是有所思,一只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倾斜下来,在烛光下泛着亮光,面容有些苍白,可在鸦青色衣服的衬托下更多了几分羸弱与破碎感:
“本相听小郡主发落,如何?”
男人向前倾身,有些宽松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了他健硕的胸膛。
“我……”
叶凌夕脑子一热,咽了口唾沫:“可以摸一下么?”
钟离烁:“小郡主,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