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崎玉见到叶凌夕时,自不必说,晚上刚坐到餐桌旁,瞧见叶凌夕和廖英池走进来,他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叶凌夕身边左右看了看:
“给公主请安!”
“崎玉,现下已经不是公主,是女帝了。”
“女帝?!”
一听这两个字,廖崎玉的双眼闪闪发光,他有模有样学着之前邢简给廖崎玉请安的样子,在地上一跪:
“崎玉拜见女帝!”
本来,因为下午和廖崎玉闹得很不愉快,叶凌夕正垮着个脸,但一听廖崎玉奶声奶气的请安,她的表情也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躬下身子,将崎玉拉到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叶凌夕看着儿子已经逐渐褪去稚气的面庞,他眉宇间的锐气和钟离烁越来越像,她也越来越担心:
“崎玉跟着廖厂公过得可还好?”
“当然,跟着爹爹在一起,每一日都是极好的!”
看得出,廖崎玉很以廖英池为傲,光是看着孩子这副模样,叶凌夕也能感受到这孩子虽然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但并没有跟着廖英池吃苦。
她回头看了一眼廖英池,后者却撇过眸子,没有看她。
“吃饭吧,阖乐帝路途奔波,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廖英池将廖崎玉拉到一边,这次,他并没有让叶凌夕和他坐在一起,而是将男孩儿夹在了自己和邢简之间。
这奇怪的座位也让叶凌夕清楚地感受到了廖英池的敌意,她本以为他收养廖崎玉只是一时兴起,可没想到是自己忽视了此时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
“爹爹,我想和女帝坐在一起。”
“崎玉,别妨碍女帝休息。”
果然,因为下午的对话,廖英池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敌人么……
叶凌夕拿着筷子的手感觉有些沉重,没有什么胃口,闻着碗内徐徐飘上来的米香,她缓缓吐了口气:
“厂公,今日天色已晚,晚上能否在这里投宿?”
“这儿没有女眷,阖乐帝下榻怕是不便,集市离这儿不远,一会儿奴才送您过去。”
“爹爹?”
就连廖崎玉都感受到了廖英池的不对劲儿,他抱着男人的胳膊撒起了娇:
“阖乐帝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怎能赶人走呢?若是阖乐帝不方便住下,可以睡崎玉的房子,崎玉可以和简大哥一起睡。”
廖英池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邢简担心他生气,连忙将廖崎玉抱到一边儿:
“好了好了,崎玉吃饱了,快出去玩儿吧。”
“我还没吃饱呢,简大哥!”
“不,你吃饱了!”
两人吵吵嚷嚷的出去,邢简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关上了门。
伴随着门锁落下,廖英池有些愤懑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
“阖乐帝不怕奴才为了你的血而将你软禁?没有百骑司,阖乐帝也敢住在这里?”
“想来,厂公听了我的话,也应该知道血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让崎玉的病情加重。现下,我只想多陪陪我的儿子,争取将胎蛊解开。”
“你的儿子?”
“难道不是?”
两人的对话,似乎从下午开始,就变得剑拔弩张。
沉了口气,廖英池让自己先平静下来。
“最近,厂公可有让崎玉再饮过卿卿的血?”
廖英池表情有些复杂,选择了说谎:
“没有。”
“那便好。这几日九紫离火,很多蛊虫都出现了异变,如果子蛊被母蛊的血唤醒,那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很……麻烦?”
“蛊毒至深,就是邪了。”
叶凌夕说了这么一句准备离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廖英池拽住了衣角。
“厂公?”
廖英池的额角渗出了冷汗,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说道:
“女帝还是住在这里吧,治疗崎玉也更方便一些。”
“是软禁?”
“大概吧。如果女帝治不好崎玉,奴才当然也不会让女帝擅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