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娇今早出奇地乖巧,哄得陆老夫人和宋氏十分心悦。
陆玉娇难得地没有嫌弃渊哥儿,反而和渊哥儿一起哄陆老夫人开心。
渊哥儿和陆玉娇两个人围在陆老夫人身边,左一个“祖母”右一个“曾祖母”的,叫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宋氏心里有些许安慰,她笃定女儿是受了那傀儡散的反噬,如今只要离叶清漪远一点儿就会恢复正常。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叶清漪一直留在小佛堂里便罢。
反正,过了昨晚,叶清漪也没脸再回到陆家了。
一想到这里,宋氏甚至有点懊恼,早怎么没想到陆临轩这个好主意,若是早早拿捏住叶清漪,还至于让儿子遭那个罪!
有陆玉娇在里面悉心伺候,又有她的人在寿安堂外面故意挡着,清宁师太抓了人在侯府门口大闹的事情通传进来,已经是两炷香以后的事儿了。
陆玉娇故作惊恐道:“怎么会这样呢?你可看清了,被绑的的确是我阿兄?
可是阿兄和那个苏兮月不是好好的在母亲院儿里住着,怎的会忽然跑到小佛堂做那秽乱之事?”
宋氏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昨晚的事情她跟谁都没说,此刻宋氏自然也不能说。她哆嗦着对陆老夫人道:“母亲,这定是那叶清漪做的脏事儿!母亲您要想想办法,赶紧拦住清宁师太啊!”
渊哥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赶紧抱住陆老夫人的大腿:“曾祖母,您快救救爹爹和娘亲啊!爹爹和娘亲被那个坏女人已经折腾得够惨了,”
陆老夫人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此刻勃然大怒:“这个叶清漪真是给脸不要脸!都已经被赶去小佛堂了还敢在侯府作乱。今日把她压回来,我便要灌她一碗好药尝尝!”
宋氏心里一惊,陆老夫人这是要把叶清漪弄死?那叶家,还有长公主,又岂能放过陆家!
陆老夫人已经顾不得那些,立即让小厮带着家丁去拦截清宁师太一群人。
可那小厮苦着脸道:“已经太迟了,他们怕是已经到了祠堂了!”
“什么!”陆老夫人手一哆嗦,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陆家的祠堂离镇北侯府不算远,陆老夫人和宋氏赶到的时候,不光是族长和族里的各大长老,甚至有很多族人也都来了,这其中就包括清宁师太的兄嫂。
因为烈字班一路的敲敲打打,跟过来的百姓把祠堂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甚至墙头和树梢都趴着看热闹的人。
清宁师太在前面愤怒痛斥两人的不耻行为,叶清漪在旁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哭哭啼啼,陆临轩和苏兮月就以那样羞耻的姿态站在众人面前。
陆老夫人好容易挤进祠堂,一见这个场面,气得差点厥过去。
叶清漪却没给她们低调昏厥的机会,一见正主来了,立马尖着嗓子哭嚎道:“老夫人,您可要给清漪做主啊!清漪如今在陆家连个清净的院落都没了,这俩打秋风的穷亲戚也太欺负人了!呜呜呜呜……”
陆老夫人晕到一半又被拉回来,气得在袖子底下狠狠掐了叶清漪一把,反而让叶清漪哭得更大声了。
“老夫人,是清漪没用,清漪没能护住相公的牌位,叫这两个人给羞辱了啊!
清漪知道您心里有气,您想掐就掐吧,想打就打死我,打死我我就能见到我那死鬼相公了!呜呜呜……”
“你胡说甚么!”陆老夫人心里恨,却不能再对叶清漪动手,毕竟这么多眼睛全都看着呢。
陆家的族人也的确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前不久在审刑院,“真假世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多族人都在打量陆临轩,看他究竟跟陆世子有多相似。
陆临轩本来是族里最扬眉吐气的孩子,可他如今身体已经开始变化,此刻又是这副模样,羞得恨不能把头埋进胸里,生怕被族人们认出来。
这些个族人们当然也没那么傻,世子诈死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所以即便有人认出陆临轩,也只是低头偷笑,没人会傻得点破他的身份。
而陆老夫人再不能拿出在审刑院装疯卖傻那一套糊弄族长,只能低声恳求道:“此事虽然难堪,但毕竟还算是家务事,不如就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们侯府自己解决吧。”
“老夫人此言差矣!”清宁师太不满道:“小佛堂不光供奉着佛祖像,侯爷和世子的牌位如今也在小佛堂里。
如今竟然有人在小佛堂做下那秽乱之事,简直是把侯府的颜面扔在地上踩,把我陆家的颜面恣意践踏!
那娘子不过是侯夫人的远房亲戚,她的相公别说只是长得与世子有几分相似,便是世子本人犯下如此大错,也应该是交由族长处置,岂能由你一家说了算!”
清宁师太的嫂嫂也不阴不阳道:“可不是嘛,佛门清修地,这两个腌臜东西居然去小佛堂找刺激,真是欺负侯府没男人了吗?”
叶清漪适时地哭诉了一声:“我那可怜的夫君呐~~~呜呜呜……”
后面还有个陆玉娇遥相呼应:“阿兄!你受委屈了!”
宋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玉娇,用眼神骂道:你阿兄在哪儿你不知道吗?他如今的确受委屈了,可这是你该哭的时候吗?
陆玉娇却仿佛没接到宋氏的信号,还在哭哭啼啼:“祖母,这二人辱我父兄着实可恶,不如就把他们打发出侯府,永世不得踏入我陆家的大门吧!”
陆老夫人前面还跟着宋氏在心里一起骂陆玉娇,这会儿却又觉得,这孙女还是聪明的。
只要把今天这事儿给按下去,日后大可把陆临轩和苏兮月还像以前一样,就养在外面的庄子上。虽然不能享受四世同堂承欢膝下的乐趣,但只要陆家还有根,待她们磋磨死叶清漪,就还有团圆的一天。
陆老夫人立马镇定下来,对族长道:“族长,不如就这么办吧,把这二人逐出侯府,日后是生是死,皆与陆家无关!”
清宁师太的嫂嫂再度开口道:“那不如就这样逐出门去吧!反正他们那些个衣衫也都是侯府给的,既然与陆家没关系了,就别穿着陆家的衣裳走了!
秽乱陆家佛堂,总要小惩大诫才是啊!”
陆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手里的拐杖敲得咚咚响:“这里是陆家的祠堂,还轮不到你一个妇人开口!”
清宁师太的嫂嫂倒是一点都不怕已经破落的侯府,反而咭笑道:“我倒是今儿个才知道,原来陆老夫人是男人?”
说着,那眼神还有意无意地往陆临轩裸露的上半身探视:“倒是这位公子,模样俊得勾人……老夫人,您也守寡多年了,到底是为什么硬要把他留在府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