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他代替轩哥儿在婆母身边谨守孝道!”
宋氏怒道:“我们镇北侯府一门忠烈,满门男丁都战死沙场,如今只不过是遇到个长得跟我儿有几分相像之人,留在身边聊以慰藉,怎的就有人的心这么脏!”
旁边有个老妇人讥讽道:“究竟是别人心脏,还是侯府办的事儿脏啊?你们说他长得像世子,可我怎么看着,这人跟世子就没有半分相像?”
又有个老妪接话道:“我看也是,世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岂是这等不男不女不顾廉耻之人能攀比的!”
陆老夫人以前仗着自己的身份高贵,对族里这些个亲戚可是没什么好脸色,如今终于有机会,谁还不想上去踩两脚!
“让这个冒牌货代替世子谨守孝道,侯夫人这番话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清宁师太的嫂嫂用帕子掩着嘴笑道:“那他办得还真是好,都带着女人鬼混到世子的牌位面前了呢!
不过倒也是的,毕竟咱们世子成亲当日就上了战场,还没尝过人事……这替身倒是想得周到,替世子享尽世间极乐,还要让世子亲眼看着!”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这里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呢!”
宋氏见陆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赶紧扶住她坐下,又拿了嗅盐让她闻,一边和清宁师太的嫂子对骂,一边对族长哭诉。
“族长,您就看着这妇人在祠堂里污言秽语?这里可是陆家的祠堂!”
族长早就对镇北侯府这几个寡妇不满了。
侯府风光的时候不见她们帮衬侯府,如今都落魄了,居然还拿自己当高贵妇人。
不过今天这档子事儿,族长也不想闹得太大,毕竟能做族长的人都不是傻子。
族长心明眼亮,早在叶清漪闹上审刑院的时候就明白了,其实陆临轩根本就没死。
再加上诚王殿下在审刑院留下的一句话,随即没过多久,圣上就要开卷处理三年前的事儿,这些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若是圣上真的龙颜大怒,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也就是这几个无知妇孺,现在还在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斗气。
族长思前想后,心下觉得,今日倒是个机会。
“镇北侯府自从侯爷去世,荒唐事就接二连三,实在让人不齿!
我听说你们想要过继个男孩儿,却没想着从族里过继,却要从侯夫人的母族旁支过继?这是嫌我们陆家无人吗?”
陆老夫人想要开口解释,但几个长老全然不给面子,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排挤侯府。
“镇北侯府自从老侯爷不在了,便没人把咱们这些长老放在眼里,大有他们一家独大,与咱们陆家毫无瓜葛的意思!”
“可不是嘛!自古以来过继都是从本族过继,我倒是没听说过有谁从娘家过继个孩子的,那这究竟是给咱们陆家延续香火,还是给她们娘家开枝散叶啊?”
显然,大家都想到了圣上在审三年前的案子,也都瞬间明白了族长的意思。
族长如今是想跟侯府撇清关系。
圣上是天子,即便是三年前的事情查不出真相,只要圣上一开口,那自然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
压了三年都没动陆家,如今却忽然想要彻查,很显然,圣上已经不想留着镇北侯府了。
可偏偏这镇北侯府不争气,巴结不好亲家,还频频暴雷,每次还都是侯府欺负人家叶家的大小姐!
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叶家能再出手保侯府才怪!
长老们和族长虽然没有交流,但很快达成共识——如今只有快刀斩乱麻,尽快跟侯府撇清关系,才能保全自己!
“族长,侯府无视陆家子嗣,过继母族旁支,无视陆家列祖列宗,视为弃祖!”
“如今犯下这等腌臜事有辱家风,视为败伦!”
“恳请族长,将这等弃祖败伦之人逐出族谱!”
陆老夫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族长的意思,他们是见侯府没有男丁,以后再不会有大福大贵了,所以才想撇开侯府的一干妇孺!
陆老夫人冷笑连三:“好,好啊!当初我们镇北侯府风光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全都舔着脸贴过来讨好处。
如今我相公、儿子、孙子全都战死沙场,你们就开始踩挤我们了?
你们真当我侯府从此以后就败落了,再也翻不了身?”
陆老夫人睚眦欲裂,伸手指着祠堂里的一圈人一个一个地骂过去。
“好!今日不用你们逐出族谱,我镇北侯府自请与陆家割裂!日后便是我侯府再有那泼天的富贵,也与你们毫无关系!”
“既然老夫人也有此意,那便开祠堂吧!”族长一不辩驳二不挽留,立马开祠堂取族谱,把侯府这一支子从族谱里划去。
“老侯爷的牌位你们也请走吧,至于堂下这两个腌臜货,既然你们已经与陆家无关,那就随你们处置。”
说完,族长便有赶人的意思。
都已经不是陆家的人了,那就别在陆家祠堂丢人现眼。
叶清漪在一旁冷眼看着,陆家的冷血无情还真不是基因突变,全族都是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