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叶清漪睡得香甜安稳。
彪子那个欠不登倒是没歇着,仗着自己一身灰毛不惹眼,房前屋后来回扑腾,看了好多儿童不宜的内容。
好容易等到叶清漪睡醒了,彪子立马飞过来,绘声绘色地给她讲昨晚在叶清漪原本的房间里,陆临轩和一个乞丐发生的不得不说说了也白说白说还得说的故事。
昨晚是春兰和冬梅守夜,今早便由秋菊和夏荷伺候叶清漪洗漱更衣。
两个小姑娘不想搭理这鸟儿,奈何彪子的声音嘹亮,她们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它惟妙惟肖的模仿。
眼看着两个丫鬟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叶清漪扫了彪子一眼:“过程不用描述了,说结果。”
“咳咳。”彪子意犹未尽地扭了扭脖子:“结果就是三个人都菊花残呗!”
叶清漪握着梳子慢慢地梳着头发,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找个乞丐来害她,陆家可真会恶心人!
若是事成了,这乞丐就养在庄子上,便算是陆家握住的一个把柄,叶清漪的后半生就得任由他们磋磨。
可如今事没成,叶清漪也不打算让这个乞丐死。
她把烈火叫了进来。
烈火站在屏风外面,给叶清漪简单讲了一下昨天的经过。
“迷香是二狗放的。他本来是要站在窗外看热闹,被属下劈晕了,扔进房里成全了他和那乞丐。”
烈火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愤慨:“陆家用的迷香是最下三滥的那种,不光让人迷失心智,还有极强的催情作用。属下实在是不解气,就……就自作主张,把那个外室也抓来,扔进去了。”
这一段,彪子已经说过了,叶清漪当然不在意苏兮月是不是跟着一起玩了个三人行。
“那乞丐人呢?”
说到这个,烈火就有几分得意了。
“一大早药效过去,他们看清了彼此之后,属下就又把二狗和那外室敲晕了,然后把乞丐带出来,让人送到您的庄子上去了。”
烈火说到这里一顿,看了一眼屏风这边,又继续说道:“如今那两个人还在房里呢,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不错,做得挺好的,赏。”叶清漪对夏荷抬了抬手:“昨天大家都辛苦了,所有人都有赏。烈字班的兄弟们再多赏一个月月银,烈火赏三个月。”
“至于那两个人……既然是陆家请来的神仙,自然要陆家自己处置。”
叶清漪淡淡地笑着对烈火说:“小佛堂也算是佛门净地,那两个无媒苟合的贱人居然在陆家的佛堂里做出这等丑事。
这等大事我可不敢做主,还是把人绑了,送去陆家祠堂,让族长看着办吧。”
“不过这种事让咱们出面怕是不妥,夏荷,你去问问清宁师太,若是她愿意,这事儿就让她出面,咱们姑且继续做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就好。”
清宁师太便是小佛堂里留下的唯一的一位姑子,这姑子算是陆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清宁师太也是夫君宠妾灭妻,她又被婆家迫害不得已和离。可她爹娘早就死了,家里只有兄嫂,阿兄在家说了不算,嫂嫂又容不下她,她自己也没什么嫁妆,这才绞了头发做姑子的。
叶清漪在小佛堂住了这些日子,早就打听清楚了清宁师太的背景,且跟她相处得十分融洽。
对于“二狗”的身份,叶清漪也遮遮掩掩地给清宁师太透露过一些。
清宁师太虽然姓陆,但却看不上侯府的做派。
果然,夏荷去跟清宁师太把事情原委这么一说,清宁师太立马就竖起了眉毛。
“什么替身,什么远房侄女,这都是陆家糊弄人的说辞!要我说,这陆世子新婚当日跑了反倒是好事,否则你家小姐一辈子都得毁在这个渣男手里!”
清宁师太酝酿了一下情绪,拍了拍夏荷的肩膀:“走吧,咱们告状去!”
告状这档子事儿,叶清漪不冲在前面,但也还得出面。
才一路面,叶清漪就没忍住偷笑。
烈火这小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儿。说让他把那对狗男女绑了送去祠堂,他居然就这么原汁原味地把人绑了,连件衣裳都没给穿。
陆临轩和苏兮月此刻已经醒过来了,俩人赤身裸体面对面,身上只有昨晚秋菊准备的那床被子,用一条麻绳把他俩捆成粽子。
“啧啧!这可真是伤风败俗!”叶清漪假装别过脸去,实则在偷笑,但嘴上还在嫌弃道:“陆家不是都给了你们一间房子,怎么找刺激找到佛堂里?你们就不怕佛祖怪罪?算了算了,这种腌臜事儿也不是我能过问的,还是交给婆母吧!”
陆临轩和苏兮月的嘴都没有堵上,可这俩人现在也不敢说话啊!
他们只能对叶清漪怒目而视,叶清漪又怎么会在乎这个!
眼睛在你们自己身上,想瞪就瞪呗,反正今儿这个丑是丢定了!
叶清漪扬了扬下巴,示意大家沿着她进入佛堂那天的路线,大张旗鼓地从正街走过去。
本来这一大早的街上也没多少人,奈何烈火还搞了个破锣,咣咣咣敲了一圈,立马就吸引来了一批闲得无聊的吃瓜群众。
再看到棉被里裹着的那俩人,上面露着肩,下面露着小腿和脚丫,吃瓜群众们立马一传十十传百,没半柱香的时间,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另外一半人也是因为实在挤不过来才作罢。
清宁师太打头阵,在镇北侯府作势敲了敲门,也不进去,更不用门房通传,便怒斥道:“佛门净地,昨夜居然进来这两个无耻之人。
被贫尼抓了个正着,如今倒是要陆夫人给贫尼一个交代——纵然这佛堂你们不常来,但里面毕竟还供奉侯爷和世子的牌位。
侯爷为国尽忠尸骨未寒,如今竟要被人如此羞辱吗?贫尼今天就去陆家祠堂,找族长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