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轩把苏兮月的头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讥讽和怨毒，嘴里却还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傻月儿，你就是我的明月，我的全部。为了你，我连世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中最爱。你是我的命，我怎么能不爱自己的命呢？”
苏兮月当然也听出了陆临轩声音的不对，但此刻两人半斤对八两，谁都别嫌弃谁。
更何况，陆临轩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镇北侯府都会养着他。
可苏兮月就不一样了。
她和陆临轩说白了就是无媒苟合，虽然在桃花源里拜过天地，却依然是有实无名。
若是陆临轩厌弃了她，侯府随时会把她扫地出门。
如今她连最初那些个学过的本事都用不得了，若是没了陆临轩，要她一个弱女子靠什么生活？
苏兮月紧紧地搂住陆临轩明显更加纤细柔软的腰肢，颤声问：“那我们怎么对渊哥儿说？”
“不要说！”陆临轩的眼神一暗，他的儿子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怎么能有这样奇怪的生身父母！
“为了不影响渊哥儿的前程，你我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是继续装聋作哑吧。”陆临轩一边说着，一边拾起地上的剃刀，温柔地亲手帮苏兮月清理干净胡茬。
虽然他分分钟都想用剃刀结果了这个蠢女人，但想到他还要倚靠苏兮月的母族，陆临轩眼里的柔情简直如同蜜糖一般柔化不开了。
……
这一段事情太过凌乱复杂，鸟儿们嘴笨说不清，叶清漪只知道陆临轩能张口了，但是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却不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叶清漪便让烈燚那队人盯着福安堂。
烈燚盯了整整一天，才回来跟叶清漪禀报。
“他们……好像互换了性别……”
叶清漪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就差满地打滚了。
玉嬷嬷也笑得直抹眼泪，但还抽空指着叶清漪毫无形象的坐姿无奈道：“你瞧瞧你，哪儿还有点大家闺秀的做派！”
“嬷嬷，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叶清漪笑得停不下来。
虽然这段是原书里没有的，但叶清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一定是诚王的手笔——搞不好那个药根本就不是哑药，甚至于宋氏请来的那个大夫给的药方，都有可能是诚王算计的一个环节。
叶清漪算是猜对了大半部分。
陆临轩和苏兮月的变化的确是诚王故意为之，那个哑药的方子就是谢钰的手笔。
而且谢钰的这个药方很绝，稍微医术好一点的大夫就会觉得有解，可是那解药遇到毒药只会变成催化剂。
若是陆家没有去找解药，陆临轩可能要过三个月左右才会彻底完成变化。
可宋氏心疼儿子，又想要那个未出世的孙子，心急之下反而做了错事。
不过诚王和叶清漪此刻都没功夫浪费在陆家人身上，他们都在从各自的渠道疯狂屯粮。
尤其是叶清漪，她不光要给定国公府在京城赚个面子，还得给叶家军保存实力留存个夯实的里子。
而这一切都是需要银钱支撑的。
如今叶清漪手里的现银都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是把她嫁妆里那些贵重又没啥实用的东西变卖掉。
可是她的东西又不能在京城变卖，京城的当铺背后老板无非就那几位，叶清漪今儿个卖出个花瓶，明天全京城就都能传遍了叶氏女在变卖嫁妆。
叶清漪觉得有点丢人，就琢磨着想让烈焱带队护送一批嫁妆出京，去江南那边富庶的地方卖了，再在当地买一批粮食回来。
玉嬷嬷对叶清漪做事基本不插言，这次倒是提了个反对意见。
“为什么怕丢人？即便丢人，你如今不是叶氏女，你是陆家的儿媳妇！全京城都知道陆家如今风雨飘摇就是个破落户，若不是靠你那点嫁妆撑着，陆家早就过不下去了！”
“可是嬷嬷，我才跟陆家打过官司，把嫁妆要回来。”叶清漪温馨提示道：“这会儿还说我是为了陆家变卖嫁妆，有人信吗？”
“三人成虎！”玉嬷嬷一点不担心：“你就放开手，在京城里去当东西。
江南那边山高路远的，烈焱他们就算是功夫再好，也有几分危险。倒不如就让他们只带着银票上路，再分批把粮食运回来。”
玉嬷嬷这么一说，叶清漪又放心了。
左右舆论这档子事儿，玉嬷嬷是高手中的战斗机，叶清漪完全相信玉嬷嬷能把这锅甩到陆家身上。
于是叶清漪就大张旗鼓地把自己的嫁妆送去当铺，然后流水般的银子送去交给白曦月，让她加速收粮。
陆玉娇的汤汤水水每天都在往叶清漪的翠微阁送，烈火也就每天都往陆玉娇的汤水里加料。
叶清漪给烈火的吩咐是：陆玉娇给她加几滴水，烈火就给陆玉娇加几滴水，这个量一定是陆玉娇自己感觉不出来，但又能奏效的。
为了试验这个药的成效，这天陆玉娇再来送汤水的时候，叶清漪就让她进来了。
陆玉娇见到叶清漪还是那么热络，过来就拉叶清漪的手。
“嫂嫂，几日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叶清漪装作要用手扶额，把手抽回来，微微蹙眉道：“还是有些头晕呢，大夫说是亏空太多。也是的，毕竟我小时候落水落了病根，如今若是没有上号的人参鹿茸滋补，我这阳气还真就不够用呢，手脚整日都是冰冷的，真难受。”
陆玉娇立即关切地问道：“既然如此，嫂嫂为何不用呢？”
叶清漪摊了摊手：“我这翠微阁外表看似风光，实则是我在变卖嫁妆度日。
从打婆母掌家，翠微阁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五十两银子，哪儿有钱去买什么人参鹿茸啊！
如今换做祖母掌家，也没有给我补足月例的意思。
若是还能按照以前的用度标准，给我每个月三百两银子，又或者有人愿意从别处给我补足三百两银子，我倒是还能周转得开，如今……”
叶清漪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五十两银子，我甚至都不够给下人们支取月钱，还吃什么补品！我这副身子，就这么破败下去吧！”
叶清漪说完，偷偷看了一眼陆玉娇，见她的脸上只有些许迷茫，便又加了一把火：“玉娇，愿意帮嫂子去要回月例银子吗？”
陆玉娇的眼睛这才恢复了一丝清明，稍显迟钝地点头道：“好，帮嫂子要回月例银子。”
叶清漪眼睛一亮。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