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夜的路,陆七七总算是追上陆瑶。
此时她十分庆幸曾慧娘一家三口,提前回潞州府。
自从曾慧娘与丁婉月当面对质后,京中之人知道她还活着,总会有人上门打听陈文君当年的事情。
正好胡金飞在京中,也多有不自在。
不堪其扰的曾慧娘,便对陆七七提出辞行。
眼下他们一家,怕是都已经回到潞州府了。
一行人赶了小半个月的路,终于抵达潞州府。
陆七七让陆瑶先行回家,自己则是骑着惊云,去了一趟冯府。
她答应过冯语儿,帮忙照看冯老夫人。
当初她从边城回到潞州府,由于手头上事情太多,便只能让人给冯老夫人送了些养生丸。
还有冯语儿托她从边城带回来的东西。
如今正好路过,岂有过门不入之理。
当她敲响冯府大门走进冯府,就看到冯老夫人泪眼婆娑的模样,像是想透过她看看冯语儿。
陆七七消息比冯老夫人快,她把冯语儿留在边城,为大晋朝做出的贡献,一一告诉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像是孩童般,怎么都听不够。
于是陆七七便在冯府休息了一夜。
隔日,陆七七天刚亮,就骑着惊云回到清水镇。
昨夜冯老夫人缠她到半夜,就是为了听听冯语儿的消息。
她怕冯老夫人不肯放她走,还要留她多住几日,便留了书信和养荣丸,悄悄地溜了。
清晨起得早,路过一家馄饨摊,陆七七就饿得肚子直叫。
于是,她把惊云牵到一旁,把马绳捆在木桩上。
又喂了一把空间里的嫩草给惊云,便一屁股坐在馄饨摊的矮凳上。
“店家,给我来一碗馄饨。不要香葱,多加辣。”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端上了桌。
陆七七看着氤氲升腾的热气,用白瓷勺搅拌馄饨。
一层辣子油便挂在白瓷勺上,油亮橙红,让人食欲大开。
陆七七吃了一口馄饨,顿时觉得来了精神。
正当她吃得欢快时,街上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中间还伴随着哭闹声。
她放下瓷勺闻声望过去,便看到一个头发凌乱,身上衣物虽有补丁却很整洁的妇人,拼命地往小巷里挤。
巷子口站着两个壮硕的男子,一脸不耐烦地将人往外推。
妇人看上去年纪近五十岁,自然不敌两名男子力气大,很快就被推倒在地。
随即妇人便坐在地上痛哭大喊,喊声极大像是受到什么强烈刺激。
这时店家正好走过来,她便开口问,“店家这是怎的了?”
店家原本看她一个小姑娘,不想脏了她的耳朵,但是看到她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还是忍不下心拒绝。
毕竟,谁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正好也能给她提个醒。
店家道,“姑娘,你想必刚来清水镇。
这条巷子名叫乌鸦巷,是有名的娼妓巷。
坐在地上哭的女人,先前捡了一个孩子。
可惜身子骨太弱便没有养活,这女人想不开就疯了。
听人说她身上还有暗病,老鸨不想在她身上花钱医治,就让女人赚够赎身钱,便把人赶出了乌鸦巷。
好在她这是在清水镇,顾县令在此开办了不少善堂,不然她早就被冻死饿死了。
如今每日都要来闹一场,待会儿等她饿了,就会走了。”
店家说罢,把手里的帕子往肩上一搭,就回去干活了。
陆七七看着辣油底下的馄饨,顿时失去了兴趣,付了钱便把惊云牵了出来。
她翻身上马骑在马背上,路过妇人时发现她麻木的脸,与四婶长得一模一样!
陆七七没想过与林氏相认,她已许久没有回到潞州府,攥着马绳归心似箭地往宅院方向去。
……
新京城,道观。
宋宴清给离北王添了一杯茶水,轻声道,“多谢父王。”
离北王拿起茶杯,轻轻吹拂后,喝了一小口,茶水甘甜沁人心脾。
“好茶!”
他夸赞完茶水,才道,“为父能帮扶你的不多,此事尚在能力范围内,定然要帮你办妥。”
陆七七顺利回到潞州府,如今宋宴清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前些日子,宋宴清托离北王把聘礼备齐,利用每月去道观的便利运送出京。
再让暗影卫把东西送去潞州府。
离北王双指点了点桌面,示意宋宴清继续倒茶。
宋宴清后知后觉续上茶水,荣获离北王嫌弃他没有眼力见的目光。
离北王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宋宴清道,“母亲给我备下的聘礼,还有宝珠阁的藏品,全都让暗影卫送去潞州府。
带着十里红妆做上门女婿,想来没有人能拒绝。”
他一想到陆七七小财迷属性,就冲着十里红妆,也得给他一个名分!
离北王看他笑得不值钱的模样,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从未想过恋爱脑,还能遗传下一辈。
甚至比他中毒还要厉害!
最后,离北王实在看不惯他那副模样,“赶紧走吧,去晚了真成别人媳妇儿了!”
这话听在宋宴清耳朵里,完全就是恶毒的诅咒。
他猛然站起身,在他爹看不见的地方,瞪了他爹一眼,才躬身告退。
宋宴清大步走出寺庙,暗一就牵着踏云过来。
两人翻身上马,目标直指潞州府。
……
皇宫,大殿。
“什么!”
“废物!都是群废物!”
“竟然让两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皇帝听到陆七七和宋宴清逃离新京城,气不打一处来。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重重地摔坐在龙椅上。
李德福见状,连忙凑上前轻轻拍皇帝的背,为他顺气。
大理寺少卿跪在地上,颔首低眉解释,“回禀陛下,微臣也不知两人如何逃走。
康乐县主送神医出京城,臣亲眼看着她上马车回临安侯府,此后再也没有出府。
世子行踪虽不受限制,可他每日上早朝出宫后,就去暗狱待一日。”
最后大理寺少卿辩无可辩,闭了闭眼认命道,“一切都因臣的疏忽铸成大错,还请陛下责罚。”
说罢,大理寺卿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皇帝眼神锐利看他许久,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活剐!
可如今两人离开京城,即便他下旨也无用,更何况他若广而告之天下人,岂不是要落人话柄。
“出去!”
皇帝大喝一声,大理寺少卿便如释重负,一刻都不敢停歇地走出宫门。
好半晌皇帝才缓过劲来,随即他想起宋宴清平日与太后向来亲厚。
说不定太后知道些事情,抑或者就是太后暗中相助。
“摆驾昭华殿!”
隔日,皇帝上朝时,一手捂着额角坐在龙椅上。
大殿之下文武百官十分好奇,到底何人竟然胆敢让皇帝脑门破洞?
待他们出宫后不久,宫中就传出太后打破皇帝脑袋的消息。
御史得知是太后动手,一想到先皇在世时,太后就有前科,便装聋作哑眼还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