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把这家黑店砸了,”刀疤男子大喊一声,“给候哥报仇”。
刀疤男子一吼完,身后的几名壮汉一呼百应似的,即刻冲向后厨和案台。
刘通师徒早就是警戒状态,刀疤男子话音刚落,刘通师徒也站不住了,立马拦住几名壮汉的去路。
就在双方要打起来之际,陆七七猛地站起身,厉声道,“这人死了!”
刀疤男子错愕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名壮汉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是眼眸里都带着震惊和疑虑。
陆七七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趁机打铁道,“柱子,你赶紧去城东买一口棺材,再多叫几个人来抬棺,今日就将这人下葬!”
“死人了!真死人了!快跑啊!”
陆七七的话一出,站在面馆门口往里看的人,跑走了不少人。
也有一些好事者,还在门口观望,一时间面馆外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
“黑店啊!死了人不去报官,这是想要毁尸灭迹啊!”
“城东有棺材铺吗?”
“管他有没有,这面馆毒死了人,全都得下牢狱!”
柱子愣在原地片刻,看到陆七七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便立即往面馆外奔去。
刘通一听到陆七七判定到底的男子死了,还让柱子去买棺材,顿时觉得腿软。
周三也被吓得脸色苍白。
墩子更是不用说了,面是他做的,现在人死了,他肯是要赔命的了。
一时间,墩子手上猛的卸了力,手上的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只椅子腿断了滚到妇人脚边。
跪在地上哭的妇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丈夫没命了,也顾不上手痛不痛,踉踉跄跄地爬起声,急步跑到刀疤男子跟前,猛地抓起刀疤男子的手肘狠狠咬下去。
刀疤男子顿时疼得直哇乱叫,他对几个看傻眼的壮汉道,“你们还愣着干甚?!赶紧将这疯婆娘拉走。”
女人一旦发起狠来就会下死手,任凭几个壮汉用力拉扯,都没能让那妇人松口。
“你个臭娘儿们,居然敢咬我,看我打不死你!”。道疤男子,被咬到面色狰狞,他抬起一只手就往女人头上招呼。
“啊!”
妇人被男人重力打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围观的群众,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妇人坐在地上嚎叫完,指着刀疤男子破口大骂起来,“大口疤,你说让俺男人来装中毒,这下俺男人真死了,你赔俺男人”。
“住口!住口!”,刀疤男子没想到这妇人,居然会蠢到将他们串谋陷害面馆的事情抖搂出来。
随即,刀疤男子恼怒地冲上前,一把掐住妇人的脖子道,“老子弄死你个疯婆娘,让你说胡话”。
妇人被刀疤男子掐到面色涨红,就要喘不上气来。
“啪——”。
一张椅子用力砸向刀疤男子的后脑勺。
刀疤男子被椅子砸到,瞬间瞪大眼睛,手上突然松了力气,直直倒在地上。
‘死’在地上的男子,扔掉椅子,立马蹲下来查看自己的媳妇,“娟子娘,你没事吧?”
娟子娘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见自家男人没有死,一把扑进男人怀里痛哭起来。
几名壮汉见状,立即将刀疤男子围了起来,查看情况。
门外的群众,这下不光是炸开了锅,而是愤慨到想将屋顶掀开。
“这是假死,来诈钱的!”
“怪不得不报官,不请医,一开口就是要动手砸店!”
“报官,让府衙的官爷将这帮腌臜货统统抓起来,免得去祸害别的店。”
“就是!以前咱们清水镇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这一定是逃难来的流民,什么污糟事都敢做。”
“官府来人啦!”
面馆外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后面馆门口就被让出了两条道,十来个官兵挎着刀齐刷刷地走进面馆。
后面跟着进来的是柱子,还有穿着官服,带着官帽的官爷。
陆七七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官爷是他们逃难到潞州府时,为他们安排入城的陈主簿。
陆七七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陈主簿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吓倒在地不敢动弹的一帮人,道,“到底发生何事,如实时道来!”
陆七七将事情经过一一细数出来。
陈主簿蹙了蹙眉头道,“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陆七七道,“民女一回到店里,就看见这妇人跪在地上哭,而那几个大汉,开口就是要砸店报仇。”
陈主簿问,“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们是讹你的?”
陆七七知道陈主簿有意问到底,如是道,“是,这几人发现自己人吃面倒了地,第一时间不想着请医师救命,也不想着去报官将我等绳之以法,一心就奔着砸店去的,这样的反应太反常。”
“之后我就故意说倒地的男人死了,让柱子去报官,我猜那妇人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真死了,和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就对刀疤脸动起手来”。
“故而民女确定,这几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这家店,恶名昭彰”。
陈主簿的目光渐渐变为赞赏,他道,“小姑娘智谋双全,难怪短短月余,就能将这面馆生意做到让清水镇的人,人人皆知。”
“来人,将这帮闹事者统统带回府衙”。
陈主簿一声令下,带到官兵就将刀疤脸他们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抬走。
陆七七在面馆将事情原委,统统都已经交代清楚,之后在找个人去府衙签个笔录就行。
陆七七送走陈主簿一等官兵,就让柱子关门打烊。
陆七七觉得有些精力交瘁,随意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刘通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得一头雾水,他道,“七丫头,这到底是谁心思这么歹毒,非得置我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