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弋!你疯了!她是设计师!你知道她的手有多重要吗?”
“白弋!你到底是恨她害了你妈妈,还是恨她不再依附你?”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永远关不住渴望自由的人。”
是顾闻景。
他一向斯文,在别人面前也毫无架子。
从未当众和什么人翻脸。
此时,他揪着白弋的领子,眼底愠怒,摇晃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
几秒后,顾闻景推开白弋。
“白弋,我了解,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别再做后悔的事情了。”
白弋面无表情整理西服,斜睨南宁。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
南宁疼的额头全是汗,听到白弋这句话,不由得唇瓣一颤。
顾闻景站了过来,将乔妗的检查报告塞进了白弋怀中。
“好好看看你的宝贝未婚妻的情况,下次无病低吟换家医院!”
“我没有,我真的很疼,顾医生,你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
乔妗故意瞥了一眼南宁,欲言又止。
顾闻景淡淡看向乔妗,冷笑一声,压根不理会她。
转身,他看着手上无血色的南宁。
“跟我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好好,顾医生,麻烦你帮南宁看一下。”陈嘉宝担心的扶着南宁。
南宁的确疼痛难忍,便跟着顾闻景离开。
身后,白弋声音含冰道:“南宁。”
南宁停步,自嘲道:“白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很疼,看样子不能给你的未婚妻出气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弋一动不动的站着。
乔妗娇媚唤了一声:“白弋,我……”
白弋垂眸看了看她,将手里的报告甩进了她怀中。
“过了。”
乔妗脸色一僵,呆呆的白弋离开。
所以,白弋什么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在意她的手?
不,或许不是在意她的手,而南宁的态度。
乔妗咬唇,将手里的报告捏皱。
一个两个为什么都围着南宁转?
……
诊疗室。
顾闻景玩笑道:“怎么每次遇到你都这么狼狈?”
南宁有点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开玩笑的,手没什么大碍,按摩一下就会恢复,我给你按?”顾闻景询问道。
“不用,我自己来。”
南宁揉了揉自己没什么血色的手心。
顾闻景看着,指尖点了点:“错了,这样会疼的。像这样……”
他侧身握着南宁的手指导手法。
陈嘉宝在旁边捂嘴偷笑:“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南宁立即抽手:“别胡说八道。”
顾闻景轻咳一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或许是被开玩笑,南宁不可避免的害羞了一下,耳尖都红了。
门外。
白弋看着这一幕,盯着害羞的南宁,目光晦暗不明。
南宁对他害羞过吗?
或许有吧。
不过他从不在意。
发泄对象而已,谁会在乎她害不害羞呢?
可看着这一幕,白弋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点了一支烟,双手撑着窗台,微微低头,感受着吞云吐雾的麻痹。
等他再抬眸时,眼底却是一片阴鸷。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周照的电话。
“你去……”
……
诊疗室。
南宁的手渐渐恢复血色后,她也松了一口气。
顾闻景送了她一直药膏,对她脸颊的红肿特别好。
但南宁坚持付了钱。
随后,南宁和陈嘉宝询问了乔妗的情况。
顾闻景皱了皱眉:“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南宁和陈嘉宝互相看了看,总算是放心了。
“顾医生,谢谢了,那我们也先走了。”
南宁起身拉着陈嘉宝准备离开。
顾闻景想了想,喊住了她:“南小姐,其实白弋他变成这样也是身不由己,他的情况……”
“不用跟我说,我们没关系。”
南宁打断,苦涩一笑,并不想知道白弋的事情。
顾闻景点点头:“慢走。”
南宁嗯了一声,带着陈嘉宝走了。
回去路上,陈嘉宝憋了一路,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南宁,你和白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南宁说道。
“好吧。我不问了。”
陈嘉宝看出了南宁有心事,就没再问下去。
两人回了珠宝大楼,刚推开门,南宁就愣住了。
“嘉宝,你没锁门?”
陈嘉宝咯噔一下,摇头道:“不,我确定我锁了门才离开。”
两人面面相觑,下一秒,直奔保险库。
陈嘉宝输入密码后,南宁用力拉开门冲了进去,看到货架上存放新品的密码箱不见了,她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陈嘉宝诧异道:“我,我明明锁门了,到底是谁?居然悄无声息的开了我的保险库!我花了一百多万,就这种安保系统?”
南宁脸色苍白,梭巡保险库,除了那个箱子,其他宝石都没有缺少。
明明随随便便抓两把,就能价值不菲。
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密码箱?
除非对方根本不在乎价值,目标就是那个密码箱。
又能忽略保安系统的人,只有一个。
白弋。
南宁歉意的看着陈嘉宝,感觉是自己连累了陈嘉宝。
她撑起身体,愤怒的转身走出了工作室。
陈嘉宝在身后追:“南宁,你等等我,其实……”
不等她话说完,南宁刚好在走廊看到了一身沉黑的白弋。
他抽着烟,逆光站在走廊尽头,隔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挺立修长,如同鬼魅那般危险可怕。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沉声淡然道:“时间到了,带你回去。”
声音回荡在走廊。
像过去一千多个夜晚一样,说着让南宁不颤而栗的话。
“今天穿这身,我九点到,洗干净点。”
南宁回想着不堪,精神几乎在一瞬间崩溃。
她直接冲到了白弋面前,仰头看着他。
“是你!”
“是。”白弋无所谓道,“南宁,你怎么配被帮助呢?你就该堕落在泥里,一点点脏,一点点痛苦,尝尝精神崩溃的千万瞬间,这才是你的人生。”
他吐出烟雾,冷声道:“这是我给你最后的通牒,跟我回去。你不适合这里。”
南宁死死盯着他冰冷危险的双眸。
“睡一个肮脏的女人,白先生似乎很高兴。”
她回击着白弋,他却戏谑一笑。
“你不是也很配合?被我睡很舒服?”
“南宁,没有人能救你。”
这一刻,南宁溃不成句。
与其说她的身体受不了,不如说她的精神快要支撑不住了。
白弋终于要达成他的目的了,让她像他妈妈一样精神奔溃,最后成为别人口中的神经病。
可怜南宁,第一次见白弋的妈妈就是她死的那天。
却要承担她死后所有的怒气。
而真正逼疯她的人却享受着荣华富贵。
南宁越想越酸涩,她真的想哭,可眼泪泛起,她又压了回去。
她不甘心,她明明走出来!
“谁说的!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