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停下,给我向前冲,杀光他们!”代善挥刀怒吼着,喝令着手下的八旗骑兵们不要被敌军的火铳吓倒,继续全速冲锋!
可是代善绝对没有想到,他眼前的这支西伯利亚军确实是火铳部队不假,但也是实打实的骑兵部队,只不过可能与他认知中的骑兵部队不太一样,他们不善于“骑砍”,却精通“骑射”!
就在八旗骑兵们冒着枪林弹雨终于要冲到西伯利亚军近前之时,却见西伯利亚军突然分成两列向左右两翼展开了队伍,向南北两个方向跑去。
如此一来,八旗骑兵的冲锋便直接扑了个空,想要攻击到西伯利亚军就得跟着向左右两路追击。
而且,西伯利亚军突然分兵两路,变换阵型,可不仅仅是为了避开八旗骑兵的冲锋,在变换阵型的同时,他们对八旗骑兵部队的射击可是从来没有停止过。
因此,战场上便出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场面,西伯利亚军在前面跑,八旗骑兵在后面追,可西伯利亚军明明都是不穿盔甲的轻骑兵,在速度上更胜八旗骑兵一筹,却好似故意在等着八旗骑兵一般,始终都与身后的八旗骑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并不把他们完全甩掉。
这个所谓“不远不近”的距离,简单来说,就是恰好保证后方追赶的八旗骑兵在我方的火枪有效射程之内,且在八旗骑兵们的弓箭最大射程之外!
如此一来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看似在前面“逃跑”的西伯利亚军毫发未损,反倒是在后面“追击”的,一个个凶神恶煞、喊杀声震天的八旗骑兵们接连被打得人仰马翻。
这些八旗骑兵也不是傻子,虽然刚开始西伯利亚军分兵两路向左右两翼“逃跑”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惊疑,但现在都已经被人家溜了一大圈儿了,也总该回过味儿来了。
可即便是明知道不该继续被敌军牵着鼻子打,但此时这些八旗骑兵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从发起冲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在杀戮和复仇的欲望驱使下,变得极度亢奋了起来。
现在,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对敌军发动的冲锋扑了个空不说,反倒还被敌军如同“遛狗”一般牵着鼻子打,这让他们怎么能够不红了眼?
所以说,此时的八旗骑兵们都已经上头了,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只想不顾一切地去跟前面的西伯利亚军拼命!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八旗骑兵都上头了,失去了理智,可位于军阵后方的代善可是清醒的很,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敌军这些火铳手压根儿就不是为了赶路才骑上的马,而是本身就是骑兵,是精通骑射的骑兵!
“嘶——”
代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也瞬间凉了大半截。
要说比拼“骑射”之术,我大金的八旗勇士自是没怕过谁,可关键眼前这支敌军他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谁家正经骑兵玩骑射用火铳啊?
完全不讲武德的吗?
代善知道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全军覆没了,因而当即下令赶紧撤退!
可是别说那些建奴骑兵们都已经上了头,红了眼,完全失去了理智,对于代善的命令已经充耳不闻,就算他们乖乖听令撤退又能怎样?难道你以为只要不追了就没事儿了吗?
确实也也有一些仍然保有理智的建奴骑兵听到撤退的命令之后便迅速调转了马头,不知对前面的西伯利亚军紧追不舍,可是他们不追西伯利亚军,现在西伯利亚军可要反过来追他们了!
战场上瞬间攻守易行,变成了八旗骑兵们在前面跑,西伯利亚军在后面追着打,一些八旗骑兵被打急了眼,又回过头去想要去跟西伯利亚军拼命,然而西伯利亚军马上就又开始与之保持着距离后撤,开始“遛狗”战术了。
如此一来,这些建奴的八旗骑兵简直都要精神崩溃了,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掉,他们这辈子还没有被人像如今这般“戏耍”过,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代善此时已经顾不上去管所有的士兵了,下令撤退之后便直接调转马头,带着身边的几个亲兵朝南边逃去,只有身后那些士兵们,有多少人能跟上来,逃脱敌军的追杀,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然而代善却没有想到,自己早就已经被敌军给盯上了,李炼钢的注意力可是一直都集中在代善的身上。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虽然李炼钢还不清楚代善的身份,但是既然自己此来是要截击敌军,就要尽可能多地去歼灭敌军有生力量,斩杀敌军将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代善走脱?
因而看到代善调转马头想要向南逃遁之后,李炼钢当即率军从东侧截击而来。
代善看到有一支敌军从东侧朝自己奔来,也是瞬间大慌,一边拼命挥舞马鞭抽打自己的坐骑加速,一边转向西南方向逃遁,以避开敌军的堵截。
本来代善是向正南方向行进的,李炼钢从东侧朝着代善的前方截击而来,双方的距离自是越来越近,现在代善突然转向西南,双方的距离便再度被拉开了。
李炼钢见代善突然转向西南,知道自己八成是难以追上代善了,因而刚一进入火枪的最大射程范围,便开始朝着代善开起枪来。
此时双方之间的距离足有一里有余,虽然勉强算是在火枪的射程之内,但这么远的距离已经没有什么准头可言了,能不能打中人,完全随缘。
李炼钢举枪瞄准着代善的后心已经连开了六枪,都没能命中,而且因为要在马上瞄准射击,不能专心驾马,故而双方的距离也已经越来越远了,眼看着就要被前面的代善给甩下。
然而李炼钢却并没有就此放弃,马上装好了火帽和子弹,再次举枪瞄准了前方的代善,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射击,而是举着枪瞄准了许久。
直到一阵寒风拂过了他的脸颊,李炼钢似乎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最佳时机,深吸了一口气,果断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