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前方的代善瞬间身子一拧,应声摔落下马!
这一枪,竟然打中了!
就连开枪的李炼钢都一脸惊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打中目标,别看他开枪前准备了许久,但距离这么远,其实他也没报什么希望!
但既然幸运女神眷顾了自己,李炼钢自然不会错失良机,马上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加快速度追上去!
此时就算不用李炼钢下令,看到敌将中弹落马,士兵们也都骤然兴奋了起来,一方面心中暗暗敬佩李炼钢枪法入神,一方面都拍马加速朝前冲去。
而就在这时,中枪落马的代善竟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边的几个亲卫此时也早已回马跑到了他的身边,直接伸手把代善拉上了马,再度朝着西南方向快速遁去。
李炼钢见状,知道这下是万难再追得上他们了,而且现在看来,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可不仅仅只有自己,那中枪落马的敌将,不也同样侥幸保住了性命吗?
现在李炼钢身边就只带着十几个骑兵,不可能再继续追下去,看到敌军已经跑远了,也只好召回了追在前面的士兵们,撤回了大部队。
此时,后方的战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八旗骑兵们死的死,逃的逃,西伯利亚军已经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而且,此时建奴那运送粮草辎重的大部队也已经被西伯利亚军给控制了起来,这支部队中虽然也有不少建奴的步兵,但是他们刚要反抗就就被西伯利亚军的一轮齐射给撂倒了。
士兵们一边射杀拒不投降,负隅顽抗的建奴,一边对着建奴的队伍喊话,“不想死的都趴下!不想死的都趴下!乖乖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善待俘虏!”
虽然这支队伍中的建奴士卒和俘虏们不知道眼前这支着装怪异的军队到底会不会善待俘虏,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对付的火铳那么厉害,别说是去反抗了,若是不按人家说的赶紧趴在地上,怕是真要送命的!
因而一时间,整个大部队里的人瞬间都抱着脑袋趴在了地上,而那些拒不照做,依然想要反抗的人,自然而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被射杀了!
在绝对武力的威慑之下,只是片刻之间,西伯利亚军便将建奴的这支部队给包围控制了起来。
而后,他们便发现这支规模浩大的部队里,建奴士卒的数量其实并不多,只有不足五千人,但是俘虏的数量却是异常庞大的,竟然多达数万,其中尤以妇女儿童的数量最多,占总人数的六成以上。
在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之后,李炼钢也很吃惊,他不可能像建奴那样,不顾这些妇孺的死活,所以他必须考虑该如何把这些人活着带回去。
接下来肯定不能再让这些饥寒交迫的俘虏们去做苦力了,搬运粮草辎重和驱赶牛羊牲畜的任务,这些苦力活儿还得交给这些平日里吃得饱,穿得暖的建奴士卒们来干才行!
因此,李炼钢只是收缴了建奴士卒们的武器盔甲,却并没有将他们捆绑起来,他倒是不怕这些建奴士卒们敢反抗或逃跑,毕竟在队伍的外围,还有手持火枪的西伯利亚骑兵进行监督。
像这样的一支队伍,很明显是走不快的,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回到自家的地盘儿,李炼钢刚刚截击了建奴,自然也担心建奴会杀个回马枪,率军来截击自己,因此他已经派手下前往台州所调兵接应去了。
虽然李炼钢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此时的建奴很明显已经顾不上,也没有能力再来攻打他的部队了。
代善确实侥幸保住了性命,子弹只是从后背射穿了他的肩胛骨,并没有射中要害,但枪伤不比其他,很多时候即便没有被打中要害,也可能会被致命致残。
因为子弹在打入人体之后会产生空腔效应,在人体内产生喇叭状的空腔,造成远大于体表弹孔数倍的创伤。
而且与冷兵器弓箭不同的是,弓箭射中人体,在拔出箭矢之前,箭矢还能堵在伤口,不至于流血太多。
而子弹却恰恰相反,在进入人体后所产生的空腔效应不禁会把周围的人体组织全都绞碎,喇叭状的空腔还会如同漏斗一般,让血从弹孔中拼命涌出,造成大出血。
因而当代善被带回到皇太极的面前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虚弱异常了。
看到代善这般模样,即便是代善兵败而归,皇太极也不忍再责怪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命军医为其疗伤。
现在就连后方营地里的粮草物资都已经被敌军劫走了,不仅补给是没有指望了,此次入关偷袭大明,所取得的一切战果也都给别人做了嫁衣,真可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现在的皇太极俨然已经顾不上心痛,他反倒十分担心,敌军会不会循着代善的踪迹找到自己这里来,若是敌军此时率军追杀了过来,以目前八旗军的状况,恐怕是万难应对的。
因此,皇太极顾不上犹豫太多,当即便下令,即刻拔营,启程南下,绕过敌军,走山间小路,速速前往沈阳城。
虽然此时的建奴士兵们都还饿着肚子,也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便又被命令拔营南下,但却没有一个心中抱怨的,毕竟他们也都已经被西伯利亚军给打怕了,想到敌军随时都可能追杀过来,哪有不胆战心惊的?
因而接到拔营启程南下的命令之后,他们反倒都表现的十分积极,他们现在也都很迫切地想要尽快回到沈阳城去,只要回到了自家的地盘,不仅这心里踏实,吃上饱饭自然也不在话下!
所以说,皇太极此次率军南下,绕道遁逃沈阳城也还算十分顺利,行军速度也远比皇太极预想中要快得多。
在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之后,皇太极的部队终于渡过了辽河,抵达了沈阳城下,望着眼前的沈阳城,不仅是皇太极和他身边的一种贝勒台吉,几乎所有的建奴士卒都不禁有些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