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见鬼的她根本不知道信物是什么!
只是当初她就把苏棠给丢到河里,什么都没顾上,等着江晋城的人手找过来,顺利顶替。
后面关于信物的事,她谎称自己丢了。
再后来江晋城发现苏棠带着信物,她就继续编造故事,说苏棠抢了信物,还烧了她的房子。
彼时的江晋城相信了这个拙劣的借口。
怎么时隔四年,他又翻出来询问?
直接把她给问的心底发凉。
“晋城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当我在骗你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说完,直接起身跑开了。
江晋城没有立刻去追,眼底慢慢浮现猜疑。
四年前很多事,他没有细究,如同被蒙了眼睛,本能的厌恶关于苏棠的一切。
直至现在,他忽然想知道,当年,真的是那样吗?
苏棠同样去了j市,却无人告诉他。
忽然,他的目光一顿,定在楼下的一抹身影,瞳孔紧缩。
他瞬间坐直了腰,视线随着那个人走动。
那是一个穿着粉色兔女郎衣服带着兔子面罩和耳朵的服务员。
她似乎很不适应身上的衣服,走路几乎含着胸,躲避不断靠近的人群。
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隔着人群,隔着那夸张的兔子装扮,他仍然一眼认出她。
苏棠。
她怎么会这里?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还穿着兔子衣服?
该死!
他放下香槟最直接起身。
苏棠努力的穿行在人群中,时不时提着身上布料很少的衣服。
好在因为她身上伤疤很多,露出来实在不好看,所以很多人对她没兴趣,倒是没骚扰她。
而她身旁另外几个兔女郎,几乎每个人都被摸了好几把,甚至还有人被直接强行带走去了房间。
这里,群魔乱舞。
每一刻都是煎熬。
可她必须待满五个小时,那笔账才能一笔勾销。
现在还有三个小时。
再忍忍。
“哎哟,这是受虐版本的兔女郎?这个好啊,我喜欢!”
一个带着面具的客人走过来,直接想上手摸。
她下意识躲开了。
客人抓了个空,不乐意了,“你还敢躲?这时候还装什么清纯啊!来之前不知道规矩吗?”
为了今晚的盛宴,所有参加的服务员都自愿签了协议,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自愿的,为此也可以拿到一笔巨额奖金。
苏棠并不知道这一点。
这会那个人直接上手,她下意识避开。
这一避,就把那客人惹怒了。
“给我过来!”
苏棠尽量不颤抖的说道:“先生,您要喝点果汁吗?我去给您拿。”
“不用,我就要你,给我过来!就你那身皮,玩的可真够花的,这时候还给爷装什么!”
在某些特殊的圈子里,她身上的伤疤更像是某种勋章,被人误会了。
苏棠不断后退,但退无可退。
客人露出狞笑,“看我不弄死你!”
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苏棠,就被另一只手猛地扣住。
“谁碰老子……”
话语在看见那张黑色泛金边的面具时,戛然而止。
同为面具,同为猎人,但猎人的身份也有高低贵贱之分,面具的区分是为了给同为猎人的客人看的。
比如现在,这客人就很清楚,金边黑面具是绝对惹不起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你也看上这个啦?你请你请,我可以排在你后面等等!”
话音刚落,手腕骨剧痛,直接被折了。
“啊!”
那人惨叫一声在地上打滚。
但惨叫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无人在意。
苏棠抬眸看向那个人,哪怕带了面具,她也仍然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江晋城怎么也在这里?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手腕被抓住,直接带出了一口的大堂。
他走的很快,她跌跌撞撞的追在后面,但因为穿着高跟鞋,根本走不快,人群拥挤,她被人不小心撞了一把,直接失去平衡,往前一摔。
“小心!”
他恰好转过身,接住了她的身体。
因为布料太少,掌心接触的位置几乎是裸露的皮肤。
指尖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伤疤凸起。
隐约觉得这样的触觉有些熟悉。
还未等他回过神,苏棠如同受惊的兔子,直接跳开了。
他低头看着她脚下那双恨天高的高跟鞋,皱了皱眉,“脱了。”
她也怕崴了脚,恨不得马上脱了,但是这里有规定,必须穿高跟鞋,否则要扣钱。
江晋城似乎知道她的迟疑,干脆半蹲下身,亲自将她的鞋子给脱了。
这个举动差点把她吓得摔倒,想抽回去,脚踝被牢牢握住,“别动,你真想摔死?”
他直接将两只鞋子都给脱了,看着那蜷缩在一起的脚指头,足以看出她此刻的紧张。
他忽然有些想笑。
装失忆不怕,却怕他的触碰?
“走。”
他直接把人带出去大厅,去了相对隐蔽的卡座区。
“说吧,你怎么在这里?”
苏棠缩在沙发的角落,不吭声。
江晋城慢慢逼近,忽然弯下腰,朝着她压下来。
苏棠吓得整个人快陷进沙发里面去了。
他的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背,阴影将她笼罩,身上的冷冽气息扑鼻而来。
她很不适应。
“说话。”
她避开视线,努力冷静下来,“奶奶打碎了花瓶,要赔钱,我没有钱,选择打工还债。”
江晋城气笑了,唇边的笑意凝着杀气,“你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吗?”
她迟疑的摇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只以为是普通的活动,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见她懵懂无知的样子,江晋城眼底的怒火越烧越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答应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棠沉默。
“刚刚那个情况,他将你轮了,都不会有人救你!”
这一夜,所有的罪恶都会被放大,没人在乎道德和法律。
正因如此,他格外生气。
苏棠咬牙,“董事长,这是我的事。”
她的下巴被捏住,强迫抬起,对上一双凝着怒火的墨眸。
“你再说一次。”
“这是我的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晋城,那样的事,你也曾对我做过。
不止一次。
那种彻骨的疼痛,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