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肃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他。
“此事,我得问问南风愿不愿意去,他若是不愿,我没法勉强他,你站着吧,我得走了,夫人站久了辛苦,我心疼!”
周寻的手再次摸到了刀柄上,此刻,他就开始怀疑了,祁肃这人许是脑子不好使的。
“你走你的,哦,对了,你夫人叫人把你赊账的银票还到我府上了,祁肃你那个私库若是不用了……”
“你闭嘴!”
祁肃猛的回过头,一个劲儿的朝着他使眼色。
“哪里来的私库啊!我是那种背着夫人有私库的人吗!”
他就那么一点点钱了,交给了他唯一信任的周寻,以备着日后买什么比较贵的东西给步九苼时,她若是不许,自已还能有点钱。
现在周寻也要出卖他,祁肃顿时有一种想灭口的冲动。
“没有,没有没有,你堂堂一个王爷听说这个月连月钱都没领到,我还真是好奇,你一个月有多少月钱啊,二两有吗?”
周寻贱兮兮的勾唇笑着,这一局自已胜了,毕竟钱财没叫人给夺了去。
祁肃冷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本王有三十两!”
那骄傲到极致的语气,周寻竟然觉得,自已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他说是三万两吧!
“一桌好些的席面而已,难怪你要处处挂我的账了,着实同情你。”
祁肃并不认为周寻这个目光是同情,明显就是羡慕了。
“不用如此羡慕我,你啊,孤寡一辈子的命,不能理解我也属正常,好好想想吧。”
他扶着步九苼上了马,回身看了一眼周寻。
“我会跟南风说的!”
前世,若没有暗卫的十二地支,祁肃便无法进这皇城,若是没有周寻,他便无法近祁君牧的身。
二人厮杀到最后之时,祁肃浑身是血的抱着步九苼,千里驹就在面前。
周寻替他挡住了万箭穿心,却挡不住他要给步九苼殉情的决心。
祁肃说他蠢,明知是死局却甘愿赴死也要来,他笑祁肃更蠢,明知是死局,竟不叫着自已一起,来世怕是没人跟他做挚友了。
上了马车,男人的脸瞬间垮了起来,他准备回去好好同步九苼说教一番,定叫她记得不得乱跑。
可若是她认了错,自已便不骂她了。
不认错也不能骂啊……
那若是她认错了,自已就哄哄她便好了,别真的吓着笙笙了。
只是步九苼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觉得自已做错事了。
马车一路到了王府,他扶着人下来,一起进了大门便快步朝着内院走了。
如此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吧。
对!我都没等她一起走,笙笙定是知道错了。
步九苼刚一进门,祁肃便起来给她倒了一杯茶,柔声的哄着。
“听夫君的好不好,你若是在那宫里丢了,夫君得多担心啊,并非夫君想要唠叨,实则是我活在那里,最知人心险恶啊!”
步九苼想了一路,虽然觉得还是有点问题,但是她要相信祁肃,且祁肃若是要查,定比自已查的清楚。
“夫君!”
步九苼突如其来的认真模样让祁肃也严肃起来了。
“怎的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夫君吓着你了,都是夫君的错,我真该打,怎可以对笙笙凶呢,夫君错了,夫君小声说话,笙笙别怕啊。”
步九苼红唇紧抿,她还真是想不明白,祁肃的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他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已怕了的。
况且,他没凶啊……
“夫君放心,我日后定不乱跑,安生的待在你身边,只是有一事……公主跟我说,祁君牧并非咱们陛下亲生,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不能瞒着你。”
“真的。”
祁肃并不震惊,似乎是一直都清楚这件事。
这次轮到步九苼震惊了,所以,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啊,祁君牧呢,他知道吗。
“你如何知道的啊?”
“我怎会不知道啊,同样活在那样的处境中,我总要追究一下原因的吧,皇后从未怀孕过,太医院未曾有过任何记录,很多事情,一旦怀疑,一查便清楚了。”
祁肃已经忘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并不重要,知道了,只会更伤心难过罢了,自已的父亲喜欢旁人的孩子,却恨不得自已死,他这个儿子做的,该有多失败啊。
步九苼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虽说不想提这些让他伤心的事情,但更不想祁肃被蒙在鼓里。
“那……公主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罢了,笙笙,错不在她,若是真的论起来,我和她还真都是父皇的孩子,也只有我和她。”
祁肃无奈的苦笑,额头轻轻的抵着女人的肩头。
“我有点难过……你摸摸我好不好。”
皇帝不喜欢他这件事他一直知道,虽然……皇帝老了,他的心似乎在偏向祁肃了,也开始后悔了,可是……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心里缺失的那块,还是空空的,但凡有点冷风吹过,心就像是被扯开一口子,凉飕飕的难受。
步九苼心疼的一下一下轻抚着男人的背,若早知祁肃什么都清楚,她真的不该提,不该揭开他的伤疤。
“是我不好,让夫君难过了。”
“没有的事,那些事情就摆在那里,原先我也恨过,可早就释怀了,而如今,我理解他了,笙笙,我真的理解他了。”
祁肃自认为,他还是有点像父亲的,毕竟若是步九苼也因为生子离世,他也无法接受那个孩子。
不同的是,他不会去怪那个孩子,要怪,他也是怪自已,所以……此生无子也好,他要步九苼平安。
“我不要你生子,笙笙你答应我好吗,若是喜欢,我们便过继一个孩子,回头让周寻生一个给咱们如何,他不丑。”
步九苼将他抱的更紧了,听他如此说,难免觉得可爱。
“周寻听了这话,估计又要摸刀了!”
祁肃把她的手挪到自已的脑袋上,让她继续摸。
“为何?他不能生啊……对啊,他怕是真的生不了呢,可惜可惜!那……步思之如何?他也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