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原本已经站起身的令妃也不敢再动,只讷讷的看向皇后。
皇后抬眸看向皇上,只见他一双眼睛冰冷如寒冰。他看向如懿面露警告,可如懿却梗着脖子不依不饶。
皇后嗤笑一声,将两人的对视打断。皇上深吸一口气,心里强压着火。
皇后却在此时慢悠悠的说道。“令妃妹妹站着做什么?没听见皇上叫你去取鹿血角来,难不成你还想抗旨不遵?”
令妃一听便面露喜色,随即脆生生的答了声,“是。”便快步走了出去。
如懿却一脸震惊的看着皇上,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她的脸上分明写着我如此为你着想,你怎么能不领情?
皇上心里烦躁极了,自从舒妃有孕至今,他的身子就没有一天舒服过。
那鹿血酒从圣祖爷时期就开始使用的大补之物,圣主爷进得,他如何就进不得?哪里值得如懿这样反对?
因此皇上反而起了逆反之心,你不叫朕用,今儿朕就偏要用,眼瞧着令妃端了一壶鹿血酒过来。他只坐起身,未等令妃伺候,他自已便倒了一盅,一口灌了进去。
如懿还没等反应过来,皇上已经连喝了两三杯,眼见面色发红,竟是上了酒气。
此时,如懿好似刚刚发现皇上干了什么一样,竟露出一脸震惊之之色,大喝一声,“皇上!”
皇上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杯中的杯中殷红的鹿血酒竟洒了出来滴在他的袍子上,染红了一片。
一股火涌上心头,皇上便大力将那酒杯摔在地上,啪嚓一声,连杯带酒碎了一地。
皇上死死瞪着如懿,一字一句的说道。“皇贵妃,如今皇后在侧,你此行已是僭越。”
如懿一听,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起身一拎宫装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皇后乃是中宫,本就有劝诫皇上之责,可如今皇后竟眼见着皇上饮用大补之物,丝毫不替皇上身子着想。
皇后不管不顾,可臣妾不能眼看着皇上糟蹋自已身子。容佩去熬碗醒酒汤来。”
皇后眼睛一瞪,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敢骂到自已身上?皇上到底喜欢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进忠眼睛都瞪圆了,只在心中给如懿挑了大拇指,这皇贵妃可太猛了。
这辈子的场景已然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皇后在侧,皇上暴怒,令妃也并未受到责罚,竟在如此逆境之中,皇贵妃竟还要硬叫皇上喝那醒酒汤。
醒酒汤虽迟但到!
进忠不得不敬佩,这乌拉那拉氏如懿才是真的勇士。
有朝一日,若是大清再起战事,怕是只派如懿一个出去,就能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
没见她把宫规犯了个遍,就差指着皇上鼻子骂了,把皇上气得火冒三丈,可到如今仍是活蹦乱跳。可见她是杀不死的!
皇后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僵住了,便施施然起身走了过去。
令妃站在一旁,被皇上吓得瑟瑟发抖,皇后走了过去将她往后拉了拉,随手拿起了酒壶又倒了一小杯。
“臣妾听闻,鹿血酒从圣主时期,便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当年圣主爷便常饮鹿血酒进补,臣妾在闺中时常听父亲提起过。那时臣妾便好奇,这鹿血酒酒,究竟是何圣物?
今儿若不是臣妾有幸借了皇上的东风,怕还见不着这东西呢。臣妾倒想求一求皇上,不如也赏臣妾一杯尝尝如何?”
听了皇后的话,皇上的心情果然立刻好转,他哈哈一笑,便大手一挥。“不过一杯鹿血酒又值什么,若想尝尝,只管倒一杯就是。
只是这酒颇有些酒劲儿,吃多了恐要头疼。”
皇后便笑道。“皇上小瞧臣妾了不是,好歹臣妾也是满洲姑奶奶。自小那烧刀子也是尝过的。况且,若是臣妾当真醉了,难不成皇上还不管臣妾了?”
说着,皇后便饮了那杯中的鹿血酒,那酒液一入喉,辛辣中带着一股腥甜。味道不好,却也不算差。
可那酒液入腹后,果然一股子燥气一下子便烧遍全身,皇后的脸也尽显一片嫣红。
倒是叫平日里如白梨花儿一般的皇后衬得面若桃红,似明艳少女一般。这叫皇上都看直了眼。
皇上伸手将皇上将皇后拉到了榻边,叫她坐在自已身旁。
“可瞧瞧,是不是如朕说的那般,如今你脸都红了!”
如懿跪在一旁,见皇上与皇后旁若无人的亲近说笑,只觉心如刀绞,她便凄凄哀哀的叫了声,“皇上。”
皇上闻言眉头又是一皱,瞧着如懿一脸的怨种模样,又是一股火烧了起来,他甩了甩手,眼睛一闭。
“没人叫你跪,你若当真想跪,便出去跪着。”
如懿梗着脖子,索性起身出了殿外。也不管有多少人瞧着,便一撩宫装板板正正的跪在了正殿门前。
令妃吓了一跳,不管这殿内有谁,皇贵妃跪的可是她永寿宫正殿,若是日后传出去,只能叫人说她一朝得势便猖狂。
皇后瞧见她惶恐,只缓缓摇头。令妃见状,便索性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缩小存在感。
帝后二人将剩下的半壶鹿血酒分着喝了。就在令妃这里说说笑笑了一阵。
就在此时,却听外面容佩大声叫道,“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您怎么了?您快醒醒!皇上,皇上!”
进忠抬眸瞥了皇上一眼,只想瞧他这一辈子要如何选择。想到上辈子,这皇上可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一把将人抱起后,直接抱着送回了翊坤宫的,可这一次,皇上只是摆摆手,只叫李玉出去瞧瞧。
不过片刻的功夫,李玉便回来,只说,皇贵妃娘娘昏过去了。皇上一脸烦闷,便一瞧江与彬。
“如今太医正在此处,出去给皇贵妃瞧瞧,若是无大碍,只叫她回去便罢。”
这辈子如懿仍然在此时爆出身孕,皇上虽然心细,可完全不如上辈子,毕竟上辈子他怀的可是嫡子,还这一次不过是在添一个庶子罢了,显然皇上高兴,却也没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