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张卓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那点心匣子,满眼都是垂涎欲滴。
明朝忍俊不禁,便拿了最大的食盒。将十几样点心每样都给他装了几块儿,直到那食盒装的满满登登的才作罢。
又得知张卓出了天穹宝殿,就要往长春宫去。她便想着,总不好叫着孩子空了手,万一叫人瞧见再拿了把柄。
便又拿了个小食盒装了六七块儿交给了他。“你一会子去长春宫,只将这只将这食盒带着,若是叫人瞧见了,就说是仙师念着七阿哥,吩咐你过去送些点心。以免落了口实,日后叫人寻出错儿再罚你。”
张卓立刻笑的满脸谄媚,只亲亲热热的谢了明朝姑姑才拎着个小食盒往长春宫去。
等到了长春宫,皇后接了那盒子点心,又听了张卓传的话。
当她知道那话是仙师亲口说的,又得知这点心是天穹宝殿做的,简直喜不自胜,就差双手合十,遥相拜拜了。
第二日,舒嫔去长春宫拜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丝毫没嫌弃她,只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好些自已当初怀孕时,太医告诉她要注意的东西。
舒嫔原还想着她出身满族大姓,如今怀了孕,皇后少不得要防备她,却没想到到了长春宫,倒被奉若上宾。
她心中感念,这皇后娘娘果然是中宫,对她们这些嫔妃关爱有加。
便连忙叫身边的大宫女将那些注意事项一一记下。皇后瞧着她一副小女儿的心态,失笑道。“你如今年纪轻,刚刚有孕。孕中要注意的事儿,不知也是常理。本宫知道今儿你要来,便早叫人都整理了,只等你来了叫你拿回去。
只是各人的身子不同,本宫曾经用过的也未必适合你,若是你有相熟的太医,只管拿去叫他们瞧瞧,再根据你的体质调整了之后再用。
这上面什么不能用,什么能用,什么可多用些,什么要少用些。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都写的十分详细。
这宫里久未传出喜讯,如今你有孕了,倒不知本宫有多高兴。只是不知你这一胎是哪位太医照看?”
舒嫔一想到昨夜皇上亲自吩咐太医齐汝看顾她这一胎,便面露羞涩。“皇上命齐太医看顾臣妾这一胎。”
皇后早就知道这齐汝是太后的人,既然舒嫔也是,太后必定会吩咐齐汝对这一胎尽心竭力,因此皇后只是点头。“齐太医是专门看顾皇上身子的,医术高明,皇上这安排,想必是十分重视妹妹这一胎。如此,本宫倒不必多操心,如今妹妹只管养好身子,安安稳稳的替皇上把十阿哥生下来,就皆大欢喜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舒嫔便露出一脸疲惫之色,皇后瞧了,便连忙叫她回去。“你如今有孕,正是要多休息的时候。
素练,你去翊坤宫传本宫的话,舒嫔这一胎安稳之前,就免了她的请安吧。
另外,再将内务府前几日送来的江宁织造进献的锦缎,挑些颜色鲜亮的找出十匹来,还有前些日子皇上赏的老山参也取了,你在将七阿哥小时候玩儿过的拨浪鼓都一并拿出来,一会子给舒嫔带回去。
这些东西不值什么,只借个好寓意罢了。拿回去了也不必着急着用,如今你只需万事小心些,即便是要用也请太医瞧过了再说。”
舒嫔连忙说道,“娘娘是真心爱护臣妾,臣妾又如何能疑心娘娘?”
皇后却拍了拍她的手。“话不能这么说,如今你有孕,还是万事小心为妙。如眼下连本宫送你的东西都要请太医瞧过了才敢用,就莫说是日后旁人送你的。”
舒嫔这才明白,皇后是一心替她着想,生怕有哪一位嫔妃给她送了东西,她再叫太太医来验,好似打了人家的脸一样,如今即便是皇后送的东西都叫太医验过,那谁又能越过越得过皇后去?
因此,舒嫔站起身就要给皇后行礼,皇后连忙叫素练将她扶了起来。“好啦,你如今身子娇贵,可莫要这样多礼,倒叫本宫瞧了害怕,赶紧回去歇着。
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想用的,只管打发人去内务府要,一会子本宫就叫素练去内务府告诉秦公公,无论你要什么只管走本宫的份例,且不要你操心。”
皇上得知了皇后的这一番作为,心里十分诧异,索性去了长春宫寻皇后说话,皇后得知他的来意,便劝慰道。“且不说舒嫔对皇上一片真心,就说她来后宫这些日子,可有为皇额娘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件事?可有一次忤逆圣意?
这千金宝易寻,有情人却难求。如今舒嫔妹妹一心爱慕皇上,臣妾瞧着心中感动。
再说,如今咱们的七阿哥身子康健,眼瞧着越发的聪慧。他又是中宫嫡子,便是舒嫔出身叶赫那拉氏,她的皇子难不成还能越过咱们的七阿哥?
今儿既皇上提起舒嫔腹中的孩子,本宫也少不得要与皇上说说知心话。
这么多年,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如今前朝稳定,正是后宫开枝散叶的好时候。
皇上膝下如今有纯贵妃的三阿哥,嘉贵妃的四阿哥、八阿哥。令嫔的五阿哥。可出身满蒙的仅有本宫的七阿哥。”
皇后没提五阿哥,他的生母虽是如今已被打入冷宫的珂里叶特氏,可皇上既已改了他的玉碟,把他放在了令嫔名下又养在了玫嫔宫里,那他的出身就是汉军旗。嘉贵妃膝下的四阿哥、八阿哥又带着异族血统。瞧着总归是不大好看。
“如今舒嫔怀了身孕,这皇上膝下有满蒙血脉的皇子眼看着就要多了一个了,这是好事儿。”
皇上眯了眯眼睛,仔细想来,皇后说的也确实在理,他这才露出了笑意。
况且正如皇后所说,七阿哥身子康健,眼瞧着如今年纪不大,却比所有孩子都要聪明,既如此,他也不必再忌惮叶赫那拉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