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落地前,晏维州深吸了口气,强压下那一抹不舍,将女人的肩膀扶正,稳了稳她的头,做出她一直靠在椅背上的模样。
飞机接触地面的一刻,萧俞猛地被震醒。
她揉了揉眼睛,听到身旁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司机来接你么?”
“没有。”
萧俞答道,声音带着些许刚醒来的懵懂和娇柔。
男人听着,心底好像被挠着痒痒一般,喉结滚了滚,嗓音因为刻意的压制更冷了些:“晏维津这么穷?连台车都不配给你?”
“不是”,萧俞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是我没要,我一个人更方便些。”
“哦”,睨着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晏维州又低声开口:“你订的哪家酒店?我送你一程?”
闻言,萧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已打车。”
打车。
听着她的话,晏维州背着她悄悄拿出手机,打出一行字,发送。
黑眸幽深,不再言语。
……
下飞机后,萧俞拖着行李箱来到候车区。
机场不大,候车区是出租车道和私家车道分开的。
可她等了许久,出租车道上竟然没有一辆车开过来。
正疑惑的时候,机场广播响起,不同语言轮番循环播放:
“由于路段故障,出租车道暂时封闭,您可以选择私家车、公共交通等其他方式出行,为您造成的不便我们非常抱歉。”
萧俞看了看自已的大行李箱,蹙了蹙眉。
她就这么倒霉?
倏地,几声急促的鸣笛声传来。
萧俞抬眸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迈巴赫正停在对面的私家车道,打着双闪。
随着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男人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晏维州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还没等到车?”
萧俞抿着唇,并不太想回答他。
下一刻,男人却推开车门,迈开长腿快步向她走来。
走到她跟前,也不等她说话,他伸出大掌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把手,拖着行李箱向前走去。
萧俞怔了瞬。
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女人没跟上来,晏维州回眸睨她,“怎么?你也长了把手?要我拽着才能走?”
“……”
人家嘴巴里长的是舌头,他嘴巴里长的是钢针么?
这么会刺人!
想想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萧俞只好抬腿跟上他的步伐。
……
“你在哪家酒店?”
上车后,晏维州开口问道。
“威尔森酒店”,萧俞答道,想想又问道,“顺路么?”
晏维州转眸看她,“哦,正巧,我也在这家。”
哦。
那还真是巧。
萧俞努努嘴,不再说话。
机场到酒店的路途较远,萧俞一路上都在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尔国地理面积虽然不大,却坐拥山海,更有诸多名胜古迹,景色秀丽且底蕴颇深。
车子出了机场路段后,便一路沿着海岸线行驶。
萧俞将车窗稍微降下几公分,任由海风吹拂着脸颊,驱散开人在旅途的疲惫。看着波涛翻涌着冲击海岸,卷起阵阵浪花,人的心情也随着开阔了一些。
晏维州侧目,便看到女人被海风吹起的缕缕长发,心情突然就舒爽地,好像是那风,掠过她的头发,直直地吹到了他的心底。
男人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弧度。
突然间——
车子猛地转弯!
萧俞被惯性驱使着重重地向右栽去!
惊慌之下,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支撑着自已,然后——
直直地按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还是内侧。
“……”
“……”
晏维州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纤细柔软的手。
心跳停了一瞬。
眸底惊涛翻滚。
萧俞倏地瞪圆了眸子,猛地把手收回来。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吞吞吐吐地说着,脸色爆红地像个桃子。
男人喉结滚了滚,拼命抑制着某处突然升腾起的灼热。
胸膛起伏地厉害。
半晌。
他沉声开口,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却压制不住:“怎么开车的!”
“抱歉二少爷,前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鹿,这里鹿是野生保护动物,我下意识就躲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司机连忙回头向两人道歉个不停。
晏维州又看向萧俞,黑眸深邃,喑哑着声音开口,“手受伤没?”
“……”
他还说他还说?!
听着他的话,萧俞脸上浓浓的红晕直接延伸到了脖颈。
她猛地转眸瞪他,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戳死他。
男人却好像看不懂,向她侧过身来,“来我看看。”
看个鬼啊看?!
萧俞赶紧将手背到身后,又往左边挪了挪,“不用了!”
他只要离她远点她就好地很!
看着她一张小脸上久久未散的绯红,晏维州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这么热么?20度还不够。”
说着,他便去拨空调的开关。
“不用”,萧俞下意识伸手去阻止,却正好在半空中触到他的手背。
她倏地又将手抽回来,咬紧了唇。
心中一片XXX飞过。
她每次一遇到这男人,就准没好事!
他生来是克她的吗?!
见她这样,晏维州眸底笑意更甚,也不再逗她,阖上眼睛,享受着两人独处的时光。
……
漫长的车程在女人的焦虑、男人的愉悦中,终于到达了终点。
办理入住后,晏维州“很巧”地,被安排到了萧俞隔壁房间。
两人各自拉着行李箱走入电梯,萧俞眼中的嫌弃就快掩饰不住。
晏维州拿着房卡在触控板上刷了刷,通过电梯的反光看向她,耸耸肩,“你也看到了,就这么巧,我有什么办法?”
一脸无辜。
萧俞默默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
反正她之后行程安排地满满的。
也不怎么在酒店。
碰不到他,嗯,一定碰不到他。
电梯到达28层,萧俞看也不再看他,直接拉着行李箱走出,直奔自已的房间,刷卡,进入,重重关门,一气呵成。
晏维州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弧度更深了些。
……
萧俞走进房中,将行李简单收拾拆箱,这才想起,于伯好像还没有回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