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公布没两天,各省的分数线也出来了。
白式雪飞机刚落地,温月的电话立即打了过来。
“白白白白白,你你你猜今年本科分数线多少?”
白式雪握着手机跟着人流走向行李提取处,听到电话那头温月激动到变声的语气,顿时笑出气音。
“多少分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某月说话开始结巴了。”
温月不在意白式雪的调侃,继续结巴道:“二二二本线,441分!!!你敢信!!!”
听到这个消息,白式雪瞬间呆立在原地,直到温月在电话那头抑制不住开始尖叫她才缓过神来。
“你过了?”
“我过啦!!!”
人在走好运的时候,哪怕踩到狗屎,狗屎里面都有金疙瘩。
温月高考443分,本来以为彻底没戏了,没想到今年的二本线创造了历史新低,441分,温月超过二本线两分,而且她在校考的时候表现突出排名靠前,中音今年是稳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月从小到大都很倒霉,和运气相关的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已经很努力地生活学习,可每当生活平稳一点,就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打乱安稳的节奏。
在遇到白式雪之前,她已经习惯了倒霉的日子,被霸凌,被嘲笑,被孤立,被漠视,她已经能很坦然地接受周边一切对自已不公平的待遇。
她甚至都放弃挣扎了,因为她知道自已挣扎也没用,别人喝冰红茶都能抽到再来一瓶,她吃方便面都能选到 没有调料包的。
自从自已的人生有了白式雪的参与,温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白白,你就是我的福星。”
“胡说,你是你自已的幸运星。”
何晴在机场接走了白式雪,学习小组的人都聚在了温月的康复医院。
黄圆圆针对温月超过二本线两分的这件无比幸运的事,发表着自已的见解,“小月月现在开始走大运了,未来十年会更好。”
大家好奇地扭过头,“啥是大运?”
“一个大运是十年,在那十年人生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很多人在换大运的前后都会感到痛苦,比如失恋、负债,友情受到背叛,甚至伤筋动骨有血光之灾。”
何晴摸了摸温月已经服帖的短发,“看来你真是换大运了,不过你这大运换一次代价可真够大的,差点走进阎王殿没出来。”
温月嘿嘿傻笑着,“经历这么多,那这个大运可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呀!”
“一定会的。”黄圆圆满脸认真,语气极为肯定道:“痛苦越大,新的力量就越大。这是因为你要弃旧迎新,之前不好的磁场要清理,去迎接新的能量。”
沈策发现了重点,“那......我是不是也要走大运了啊?这次高考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比三模多了十多分。”
黄圆圆点点头,“有可能,考试这种东西很看大运或者流年的。”
很多学生都是这样,上小学或者初中的时候并不突出,到了高年级开始换大运,在班级里崭露头角。
有的学生低年级时数一数二,可能还没进第一个大运,之后大运走不好,上了初中或者高中后就泯然众人矣。
“所以说嘛,考试是看流年大运的,换大运期间很多要好的朋友,渐行渐远都是很正常的,这是宇宙在帮你清理掉不合时宜的人际关系,留下来的都是现阶段真正契合的关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嘉承胡子拉碴地缩在角落中,听到黄圆圆这样说更崩溃了。
“那我的大运什么时候到?”
沈策瞥了他一眼,既懒得理他又想怼他两句。
“大哥,你是我亲哥。今年一本线515分,二本线441分,你考了648分,你还想怎样,你想上天啊?!”
“我要上清北。”
“其他学校也很好啊!那么多名牌大学,非清北不可?”
“我要上清北。”
宋嘉承的头发凌乱肆意地垂落在额前,半遮住那双深邃却透着疲惫的眼眸。
那张原本精致的脸庞如今蒙上了一层淡青色的胡茬,就连套在身上的白色T恤都是皱皱巴巴的。
罗思然打量着他,“你们还别说,宋嘉承这副颓样,比之前帅了不少。”
宋嘉承抬起眼皮瞪了她一眼,“我怎么样都很帅。”
“哦。”罗思然指着他撇了撇嘴,“看来他还没被打击得完全丧失理智,还有闲工夫跟我臭屁呢。”
众人的话题再次回到大运上,比起玄学,白式雪更倾向于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温月的幸运。
“倒霉的人,往往都是没有自我的人,从小的磁场就被别人破坏掉了,没有了自我意识,压抑本性和内心,久而久之,好运气自然流不进来。”
温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已好像真的是像白白说的那样。
从小她就被家里人各种打压,在温父的眼里,她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自已哪怕获得了一点小成绩温父也视而不见。
后来白式雪的出现慢慢地唤醒了那个真正的自已,她开始觉醒,开始发现自已身上的闪光点,一步步走出原生家庭的泥潭,扒去满身泥污的皮,换上新装神清气爽,好事也一件件地发生在自已的身上。
“咱俩说的其实是一回事。”黄圆圆再次解释道:“大运其实就是灵魂觉醒的轨迹,从模糊到清醒再到模糊,形成一个抛物线。换大运其实就是把抛物线分解成几段罢了,大部分人都在遵守这个规律,一个人换大运之时,气场会突然出现莫名的变化。”
说完,她走到温月的身边,轻轻地掰着温月的脸转向大家都能看到的角度。
“比如小月月,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有了富贵之气,思维模式越加清晰,心情也豁然开朗,整个人的精气神十足。换大运也就是和之前的风格翻篇了,整个人的面貌、精神、穿衣打扮都会自然而然地发生改变,就是自我心理调节,淘汰了一些该淘汰的人,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你的变化,甚至自已也能感觉得到第六感非常准。”
“啊?”温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我的第六感也没准到哪里去啊?”
黄圆圆不满地啧了一声,“别拆我台啊,当配合观众能不能敬业点啊!”
白式雪拿过自已的双肩包,从包里掏出一本书。
“我最近一直在看这本卡洛·罗韦利写的《量子物理如何改变世界》,这本书有一个理论和我之前的一个猜想不谋而合。世界不是连续的,而是粒子性的,它具有一个可测量的最小单位,不存在任何无限小的事物。这就说明,未来不是由过去决定的。”
温月眼睛一亮,“这个我知道,未来是由现在决定的!”
宋嘉承微微抬起头,不屑地轻哼一声,“这个小学生都知道,扯什么量子物理。”
沈策咣的一声捶了他一拳,“你酸季冉就算了,白白你有什么可酸的,你俩是一个层次的吗?”
旁边老老实实极其乖巧的季冉浑身一抖,“不是,咋的就酸我就行呢?我承认之前我和老陈是一个水准的,但现在我俩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老陈?”除了罗思然,所有人都满头问号。
“谁是老陈?”
罗思然低着头拼命地抿紧嘴唇,肩膀也跟着微微抖动起来。
宋嘉承敏感地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怒目圆睁地瞪着季冉,“你和罗思然那个悍妇在私下给我取外号?”
“谁是悍妇!”罗思然又气又笑地冲他挥了挥拳头,“你成天酸这个酸那个,跟醋坛子有什么区别,叫你陈醋太过正式,喊你老陈更显亲昵,这是爱称,懂吗你?老陈!”
宋嘉承咬了咬牙,“损,夺损啊你们!”
沈策好奇地翻开白式雪的书,“说白了还是吸引力法则呗?”
“嗯......在某一方面他们是有共同点的,但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在量子世界中,粒子们之所以能够产生纠缠,是因为没有人在看。一旦用某些方法去观察或是测量它们,它们就会失去这种纠缠。所以,当你动心起念的一瞬间,你已经与这个念产生了纠缠。但如果你总是一直关注它,越想得到它这个念与你的纠缠就会断开。”
黄圆圆听得很认真,她犹豫道:“合着我学的唯心主义,竟然是科学!”
白式雪神秘地挑了挑眉,“那如果我告诉你,意识其实是一种量子力学现象,你是不是觉得自已这个文科生和物理也有了渊源呢?在量子世界,感受就是语言,感受就是祈祷。我们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让自已先拥有那样的感受,想要爱就先要有充足的爱去滋养自已,也就是全身心地享受当下的一切,开心平和喜悦。”
“我们只需要向前走着,想得到的结果一定会到来,这种状态才是正确的,而不是,我要逼迫自已一步一步地行动,做出行为去得到,但感受一塌糊涂,其实就是缺乏,也根本没办法自然而然地坚持,那就不可能得到。”
说着她瞥了一眼宋嘉承,“是不,老陈?”
宋嘉承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怎么又扯到我了!”
“你看看!”罗思然笑出了鹅叫,“你明明就很喜欢自已的新外号嘛!”
宋嘉承气急败坏地抓着头发,“你们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乱得很。”
大家开始严肃起来,季冉问道:“明天就要回学校报考了,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要上清北。”
“关键你这分是真去不上啊,你总不能哪个学校都不报吧?”
宋嘉承把下唇咬得发白,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仿佛要把衣角揉碎。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
“我想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