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柏则拉着苏静书也慢慢地走了出去,还不时地低声道:“静书同志,小心点,这祠堂的门槛高,当年没锯掉简直是失策。”
众人,“……”
周国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是个护犊子的,以后有得热闹看了!”
大队长也失笑地摇了摇头,周长柏是军属遗孤,他还真做不到打压欺负,再说这孩子认真起来他怕自已最终丢了老脸。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周长柏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在媳妇儿跟前挣的形象崩塌,这一天下来,好像全都是看不上眼的事。
心里暗暗颓废,却不后悔。
快到知青点的时候,苏静书终于转过身来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媳妇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你很好!”虽然行为粗鲁,但却是在维护自已,说着便走进了知青点。
刚刚推开大门。
一群围聚在一起说得口沫横飞的青年,顿时全都噤了声。
打架,竟然是打架。
听说明天就摆酒席了,那个混不吝却还在打架惹事,大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她,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热闹的,也有同情的。
所有知青们都觉得这女孩眼瞎,为了逃避劳动,竟然找了这么个东西!
夏小青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杨林云神情忐忑,把脸转到了一边,一副不忍的神色。
白琳则一脸的不认同,即使是与她不对付的张淑倩也投来了一抹怜悯,这病秧子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与知青点八字不合所以非要嫁出去。
宋浩然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用从未有的温和声音道:“静书,我们谈谈!”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我还要做嫁衣。”
一院子人全都哗然,心里想着这女孩真的疯了。
“静书,我不想让你掉进泥潭,你的决定太草率了,现在还没过门后悔还来得及......”话音未落,苏静书已经在众人目瞪口呆下,走进了屋子。
似乎一句话也不想停。
随着‘砰’地一声房门关闭,院子中又传来了窃窃私语声,以及低笑声。
一定要幸福!
苏静书心中暗暗发誓,男人不听话打就行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想再让自已的生活一塌糊涂。
已经走到远处的周长柏,不知道为何,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看了看五月艳阳高照的天,暗骂哪个混账在骂自已。
当晚,苏静书便把自已要穿的衣服做了出来,周长柏的的确良衬衫也做好了,夜深人静时,她的神识进入到了空间中。
看了看周老太给的那个红包,足足二十张大团结,据她了解在农村这样的礼金,可谓是诚意十足。
明天真的要出嫁了!
这次没有庶妹的陷害,没有丰厚的嫁妆,以及那锣鼓喧天!
她欣赏着那八十八抬嫁妆。
大红色金色鸾线绣制的嫁衣,凤冠带着琉璃的珠子遮面,霞帔绣制着鸾凤飞翔,以及红色的里衣。
这一切,却比之外面屋子放置的那套简单的棉布嫁衣有所不及。
对,她心中隐隐有点对未来的期待,甚至欣喜。
苏静书把嫁妆中没有吃完的八色的糕点各取了一块,八色的坚果各抓了一把,放进了小竹篮中,红色的里衣用白色的棉布包好。
又拿了两根红色的蜡烛,以及一块红色的盖头。
想想,即使是那盖头,也太过华丽,还有珍珠做串分布在四角,以及上面金色绣线的花纹。
算了,她把盖头再次放下。
挽着篮子便出了空间。
第二日一早,知青院的知青们照样早早起来,扛着工具准备上工。
夏小青则一脸冷凝,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杨林云欲言又止,她们没想到苏静书做这么绝,整个知青点没有邀请一个人参加婚礼。
结婚她们不会祝福。
可是,夏小青抚了抚肚子,下乡来一个多月了,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她还想去蹭一顿饭呢。
昨天下午可是听乡民们说了,周长柏家今天要开六桌,足足准备了十斤猪五花肉呢。
‘啪啪’响的敲门声,惊动了整个知青院的人,外面放了两个二踢脚以示喜庆。
宋浩然面色僵硬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一下,倒是张少强跑去打开了大门。
显然接亲的人已经到来。
首先冲进来的便是铁蛋、二狗、梁二娃和马小仔,他们手里端着木盆、木桶、搪瓷盆、暖水瓶和脸盆架。
看上去浩浩荡荡的!
但一会照样抬回去,表示女方的嫁妆丰厚。
接着便是一脸喜气的周长柏,身后又跟着四个青年,却是推着木板车。
铁蛋大喊一声道:“接亲了,请新娘子准备!”
至于一院子的知青,他们直接无视了,只张少强现在前面笑着道:“恭喜,恭喜两位百年好合!”
“谢谢吉言!”周长柏大喜,给张少强递去了几块糖果,和一支大前门的香烟。
说完,当先走进了苏静书的屋门。
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打包好,苏静书穿着崭新的嫁衣坐在炕沿上,屋里的两个女孩避在了一边脸色复杂。
周长柏不管那么多,大手一挥,身后的八个青年赶紧进屋,把她的东西全都搬上了木板车。
而他走到了苏静书的跟前轻声的道:“静书同志,准备好了吗?咱们回家!”
“好了!”苏静书也是第一回嫁人,心里娇羞得不行,她的声音温和平缓,少了往日的清冷。
周长柏一把抱起新媳妇就往外走。
女子则挽着昨晚她准备的竹篮。
一路走到大门处,周长柏把她放在了自行车上,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内走去。
宋浩然一脸纠结,邻家妹妹真的把自已嫁了,他感觉要出大事,却无力阻止。
夏小青扯了扯杨林云的衣袖轻‘呸’了一声道:“她没请我们知青吃酒席,也不怕别人说她冷漠、自私、不近人情!”
整个院子一片寂然。
没人回复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