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师妹拿出一柄法器,林小禾有些不明所以,虽已经知晓这镇子有异,但若不查明徒增杀虐,会损减功德。
未来炼心一关难过。
本想劝郁眠稍安勿躁,但看她似乎并无此意,也就未出声先瞧她举动。
“姐姐,这是离魂扇,可以……”郁眠将扇子用处说明,随后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要不要直接将那白掌柜或是别的人拘来,离魂问出情况,再给他洗掉记忆丢回去。
林小禾……
郁师妹瞧着有些受气,娇娃娃的模样,这手段怎么如此…如此简单粗暴。
林小禾还真设想了一番,这样做虽然简单粗暴,但效率奇高,探明情况非常好用,倘若她也会这样一手拘魂的术法……
林小禾:“那白掌柜看着文弱,却有股子邪气,但他所给的压迫不强,背后许是还有人,莫打草惊蛇。”
“那我们抓个镇民问问?”郁眠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瞧着她丝毫没觉得不对的模样,林小禾头一回好奇怀慈尊者是怎么教导师妹的,怎么给她教得如此偏门。
他们名门正道,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好。”
行事正派便好,手段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工具。
恰好。
门外敲响声起,一道中年声音响起,“我是白掌柜嘱托来给姑娘瞧病的。”
林小禾走上前打开房门,门外是一头上扎着独特布巾,身上黑布为底,以五色线绣着凤鸟纹路的山羊胡男子。
他腰间挎着一方雕花木箱。
见门打开,他一低头瞧见着水灵的姑娘,目中便划过一丝深意,左手下意识摸上山羊胡须。
“可是哪位姑娘有问题?”他边说着,一脚便踏进屋内来,丝毫未见尊重,进屋之后看见床边靠着的郁眠,眼中划过精光。
“正是我的三妹妹,舟车劳顿,便犯了幼时的顽疾。”林小禾低头一叹,无可奈何的模样。
山羊胡背着药箱便朝着郁眠走去,他身材虽然瘦削,但意外的高大,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撑起衣服的木头架子,走起路来肩膀摇晃。
“姑娘莫怕,让阿叔给你瞧瞧。”他身子越靠近,那身影便挡住更多的光线,于郁眠面上透下一道黑影来。
手上已经顺手摸上了药箱的卡口,要拿出器具诊断的模样。
郁眠这个角度看过去,对方原本伪善的面容渐渐破碎,那胡须下掩盖的贪婪笑意一点点展露眼前,她再看去对方右手的动作,知晓他许是要做点什么。
——
羽扇轻扇,山羊胡抬手便挡下郁眠动作,面色略有些狰狞,“你们是来查子林镇的吧!”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自以为化解住了攻击,手上没有一点力道便格挡了扇子,“这里已经许久没来过新人了!”
郁眠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自爆,手中轻轻玩起了扇子,那动作和某个屑女人如出一辙 。
等他说的开心了,郁眠才幽幽开口问道:“你说什么来查子林镇,你们镇子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山羊胡见她丝毫不害怕,眉头一皱,这才发觉自已身姿轻盈,好似回到十八壮年,身子骨如臂指使。
他一低头,地上直挺挺躺着自已的……尸体!?!?
邪…邪修!?
这回居然遇上的不是正道弟子!?
“您!”
“……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尊敬的大人!”他的眼神顿时清澈起来,弯下腰,双手微微搓动,表明了其此刻内心的不安。
他死了?
还是还没死?
他才四十岁,正当壮年啊!
“我说,我全都说,求您给小的留一条小命!”他深知一点,正道弟子还会因为功德不敢乱杀人,投鼠忌器有空子可钻。
可邪修完全不讲道理。
郁眠将扇子轻挡在鼻尖之下,遮掩住自已嘴角的笑意,问道:“你们这镇子里的女婴都哪里去了?”
没有女婴自然无法有年轻女子,因此郁眠直接问的女婴。
得知原来是寻女婴的,这位大人难道是要吃女婴修炼?
瞧着郁眠那张含桃张柳,巧笑倩兮透着股子魅意的小脸,他心中肯定了这个想法。
果然是邪道!
随即微底下头道:“镇中女婴皆奉于神母座下伺候。”
郁眠眉头微皱,神母?
什么东西也敢自称神母,不知天高地厚。
“神母?!”她疑问发声。
山羊胡顿时将腰弯得更深,“大人,那是子林镇的守护神,世代守护镇子,抵御来自镇子所靠的山林里妖邪白面鬼魅的侵扰。”
郁眠轻点头,原来她杀的那群猴子是那所谓神母豢养的自导自演的演员。
“所谓伺候怎么回事?!”郁眠厉声问话,硬生生装出一丝凶狠
“神…神母慈爱女子,早早便接她们去享乐,只有男子在凡间困苦一生。”他熟练说着镇子里的教诲,甚至说的自已都信了,就连被人逼问时,也脱口而出这般话术。
他身后,林小禾已经翻开箱子查看完毕,里面是些沾染了邪气的药泥,可致使人昏沉不已。
甚至还有引香一类的东西。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带有一定血腥的钳子剪具,上面的血腥气很重,林小禾对这东西并不熟悉。
郁眠则是一眼看着觉得熟悉,袖子一挥让山羊胡转身,看向那些东西,问清用处。
这居然都是接生所用的!
这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还是个手艺经验丰富的稳婆!
他是稳婆,则说明,镇子里有女人,且是怀孕的女人。
两人逼问清楚那些孕妇所在,得知居然都在神母庙里等待生产,祈祷神母祈福。
而那庙,就处在镇中央,距离她们所在也不远。
林小禾和郁眠对视一眼,知道这人口里也逼问不出什么,他被洗脑的很彻底,几乎就是那所谓神母座下豢养的伥鬼。
郁眠指尖竖起定魂诀,一掌将魂魄拍回这人身体内,同时将他记忆封住一小段后将人唤醒。
山羊胡苏醒之后,发觉自已竟然已经踏出房门,手中还轻捻着一小段引香,眼见那香火居然还没灭掉。
他赶紧将其按灭,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果然是老了,居然连自已都中招了。
刚刚自已做了什么来着?!
看着身后关上的房门,他肯定了,应该是已经放倒了,里面现在定然都是迷烟……
他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醉了酒晃下楼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由白老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