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看过来,李青芒无奈,只得解释道:“并不是喝酒,是喷的酒精,是用来灭菌的。”
“哦?可否给老夫看看?”用酒来灭菌,一般大都是大夫会做的事,是受伤后来给伤口消毒的,眼前的男子将酒喷在身上,还闻所未闻,这引起了黄大夫的好奇。
李青芒也不啰嗦,直接取出酒精喷壶递给黄大夫。
喷壶的壶身是用葫芦制作,壶嘴用的是木头,吸管则是用的中空的竹管。
将喷壶拿在手中,黄大夫愣了一下,这个壶小巧精致不说,但是要怎么打开?
“哦,我忘了说了,这个是用按压的。”李青芒从黄大夫手中重新接过喷壶示范了一下。
酒精喷洒在手心,黄大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瞬间,他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诧异,他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咝”的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泛起了一丝红晕,轻声嘟囔着:“好烈的酒。”
过了会儿,黄大夫缓过神来,猛地抓住李青芒的手臂:“你这酒是哪里买来的?”
他此刻双眼圆瞪,目光中满是惊喜与急切,眼眶微微泛红,嘴唇颤抖着,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地上下起伏。
如此烈的酒,若是能运用到军中,为将士灭菌消毒,定会让我军将士少些伤亡。
黄大夫抓的突然,李青芒没来得及躲开,她嫌弃的摆了摆手,挣脱黄大夫的束缚,说事就说事,干嘛这么激动,还动手动脚,谁知道你手上有多少个细菌。
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这酒是我自已酿的,这壶就送你了。”
被他碰过的东西,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再碰的好。
“你酿的?”黄大夫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好,好,你还有多少酒,都给老夫,老夫的意思是你有多少,我买!”
“有多少要多少?”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李青芒还有些不可置信。
“自然,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说。”黄大夫捋了捋胡须,说得郑重。
李青芒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我目前手中没有酿出来的酒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去就去酿。”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商机是在黄大夫这里。
送走了黄大夫,告别骆子秋,几人坐上马车进城,越是往里走,几人面色越是沉重。
现下的稷城已失了往常的繁华,房屋倒塌无数,断壁残垣横陈,街边的垃圾堆积,混杂着浑浊的泥水。
曾经热闹的店铺,如今门扉歪斜,招牌掉落,店内的货物大都被洪水浸泡得面目全非。
偶尔能看到有官府的人抬着尸体往城门的方向走去,还有一些人站在街边不停咳嗽,被看到的官兵喝斥到城外隔离。
“现下稷城瘟疫这么危险,要不我们还是回杨村吧?”李青芒放下帘子,心里忧心忡忡,上一世亲身经历几年疫情的她,自然是明白瘟疫肆虐的可怕。
“若是担心,不如你和樱桃回去吧。”林玥安静静看着她,“我来稷城还有事要做。”
她还要查父亲的案子,父亲的案子一日没有进展,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更何况,洛穆在稷城,洛穆不惧,她自然也不惧!
“我不回。”李青芒摇头,林玥安的这话搞得她多怕死似的。
当然怕死是真的,但是她怎么能撇下自已的老婆在这危险地带,自已去避险呢。
“你在这里,我自然在这里。”李青芒表态道。
林玥安弯了弯唇角,轻声道:“也好。”
两人的温柔互动全然被身旁的樱桃和小月看在眼里。
明明两人也没有说什么撩人的话,小月却觉得心里甜的要命。
自家小姐好温柔,自家姑爷也好宠小姐。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樱桃靠去,樱桃此刻别扭的要命,自家少爷和少奶奶相互看对方的眼神,明显就是有什么的样子。
她还能阻止么?她还能阻止得了么?
要是哪天少奶奶发现少爷的身份,这可怎么办?
纠结间,突然察觉到小月的身子靠过来,樱桃的身子一僵,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将小月推开。
自家少爷不够清醒,但是她是清醒的。
不该有的感情还是不要抱有期望的比较好。
被推开的小月一股痞气涌上心头,她自问自已对樱桃是可以的,但是樱桃一次次的把她往外推,一次次让她热脸贴上冷屁股。
她小月,也是要脸的好吧。
她气闷地将脸撇向别处。
进了客来福客栈,老板娘杨婉兮正坐在柜台前,低垂着头,不知思绪飘向何方。
李青芒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才将杨婉兮从沉思中惊醒。杨婉兮抬起头,看到是几人,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几日不见,杨婉兮较之前憔悴了不少。眉宇间堆满了愁容,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容此刻略显苍白,那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美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光彩,眼角似有若隐若现的泪痕。
细腻的肌肤也显得有些黯淡,微微泛着青黑的眼圈,让她看上去很是疲惫。朱唇也少了几分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生机,令人心生怜惜。
“这几日我已将客栈内重新打扫了一遍,只是一些桌椅毁坏,需要重新订制,如今木匠那里的活堆积如山,根本无暇接这些小单,也不知要排到何时。”
李青芒想了想说道:“不着急,兴许我们可以做些别的。就看你信不信得过我了。”
“自然是信得过的,李公子帮过我不少忙。”杨婉兮勉强扯过一丝微笑,只是这个信得过,说的有气无力的,实在让李青芒觉得没有多少可信度。
不过,事在人为,后期她会相信自已的。
几人将马车上的吃食都搬回了厨房,之前李青芒怕在杨村待的时间过长,买的吃的比较多些,现如今稷城这种情况,客栈大抵也是没有生意可做。
用了晚餐,林玥安率先上楼,李青芒紧跟其后,在房间门口林玥安将李青芒堵在门外:“你先前不是说要睡大床,滚来滚去么?现如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