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觉回府后看到的,便是这一样一幕了。
水云阁里,瑞王一身寒气的站在了屋门口,那紧皱的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您是何时来的?这,月儿又是怎么了?”苏觉一脸担忧道。
“候爷放心,不过就是偶感风寒,府医说了,只要服几副药就好了。”
青姑姑出来禀报道,说着,还微微抬眼看了看瑞王,“小姐说,让奴婢代她谢过王爷了。”
瑞王的眉头微松,转头看了那青姑姑一眼,点点头,“好好照顾她。”
“候爷先进去看看她吧,本王在这里等。”
苏觉一愣,随即进了屋,很明显,王爷是有事要等他。
苏惜月服了药,人已经是开始发汗了,除了头还是有些不舒服,沉沉地,闷闷地,其它的一切还好。
“小绿,父亲可回来了?”
“回小姐,早就回来了。进来看您睡着了,就没让人吵醒您。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陪着王爷说话呢!”
“王爷?他还没走?”
苏惜月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这瑞王到底想干什么?这都在候府待了多长时间了?
书房内。
“王爷,您,月儿手上的镯子?”沉默了半晌后,终于还是苏觉有些按捺不住了,“不知那镯子,可是王爷之物?”
瑞王的唇角微勾,这么久了,才发现么?
“你可看到了那镯子上的凤目?”
“回王爷,看到了!”
“当年戴在我母妃的手上的时候,那凤目是闭着的。母妃曾说过,只有找到了我的命定之人,那支镯子上的凤目才会打开。当时本王不信,不就是一只镯子吗?
可是你也知道,本王的母亲是异族人。对于这命定之事,是极为信奉的。本王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便将那镯子收了过来。”
苏觉的脸色已是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当年他的确是曾在宫宴上多次见过那只镯子,就戴在皇贵妃的腕上,可是却是从未见过那凤目睁开,这又是何原因?
“苏候爷,本王此行的目的,想来你也是清楚了吧?苏惜月,是本王认定的女人。其它任何人,都休想再打他的主意。程子风,就是一个例子!”
苏觉不觉心中一震!
这瑞王是承认了程子风被调走一事,是他派人做的?
现在对他说这个,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和老夫人再插手月儿的婚事了。
“王爷,事关小女的终身大事,这,怕还是要得到小女的认可才好。毕竟,以前微臣亏待了小女,自然是想着以后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什么也都由着她。这婚事,说实话,只要不是太过分,微臣都由着她。”
其实,苏觉的心里已然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自己的女儿就是天命贵女!
而偏偏她却是能戴上了瑞王的那支金凤镶玉的镯子!
这不是明摆着呢?看来,安定候府,以后,是要站到瑞王这一派中来了。
瑞王听了,满意地一笑!
这苏觉的意思就是说,你有什么让苏惜月动心的法子,便自行去想。他身为人父,不会干涉,可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要是你做的不过分,那么,一切就都好说!
“苏候爷放心,她既是已戴上了本王的镯子,便等于是烙上了本王的印记!”话落,眸底一寒,“至于那个程子风,他根本就配不上惜惜。”
苏觉怔怔地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王爷口中的惜惜,便是自己的女儿苏惜月?
两日后,苏惜月已是精神大好。虽然是还用着药,可是气色已是好了许多。
“小姐,这瑞王府送过来的药就是不一样。您瞧瞧,您才两天,便已是这般地大好了!”小绿笑道。
苏惜月听了抬头看了一眼青姑姑,而青姑姑则是有些心虚地低了头,然后转身狠狠地瞪了小绿一眼。
“青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姐,这些上好的药材,的确都是瑞王府送来的。当时老爷也在场,是老爷吩咐让收下的。”
“那瑞王府的人,可有说了什么?”
“回小姐,那些人什么也没说,就将药材送来就走了。”
苏惜月将手中的帐册放下,接过了小绿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旁边的青姑姑赶忙送了蜜饯过来,苏惜月轻拈了一颗,含入口中,直到这口中的苦味快要消散不见,她紧蹙的眉,才稍稍松开。
“青姑姑,那为何要瞒着我?这是父亲的意思?”
“回小姐,听老爷的意思,是瑞王不想让小姐知道这药材是他命人送过来的。”
苏惜月一时倒是想不明白了,这个瑞王这是又唱的哪一出儿?
算了!想不明白,也没打算再想了!
“小姐要出去?披上件斗篷吧,外面天凉了。”徐嬷嬷赶忙拿了一件儿翠纹织锦羽锻斗篷。
“二小姐,您快去大厅吧,可不得了了!”一名婢女跑的气喘吁吁道:“奴婢刚才听说,是这堂老爷家因为点儿什么小事儿吵了起来。结果不知怎的,那边儿的老太太就犯了病。这不是,人刚醒,就让人给送到咱们府上来了。”
苏惜月大概听了个明白,“他们府里头闹事儿,跑咱们这儿来干嘛了?真是不让人省心。走吧,去看看。这消息可也给祖母送去了?”
“回小姐,已经送过去了。”
等到了前厅,便见那位堂祖母正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头还时不时地哼哼上两句,苏惜月虽然是听不太清楚,可是也大概地明白了,这是在骂着自己的儿子没良心。
苏惜月看到祖母也来了,忙过去搀了。
“哭什么哭?这里是安定候府!我老婆子还没死呢!”老夫人的一声厉喝,登时这屋子里便安生了。
苏惜月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那位堂祖母才一边儿抹泪,一边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不过就是府中的妻妾之间,吵嚷了几句,她这个做婆婆的,自然是要端起架子来训斥一番了。
可是偏生那金氏这次不知怎么的,竟是说什么也不肯听她的!
坚持要重罚那几名妾室,这才将她给气恼了。
苏惜月抬眼一瞧,那堂祖母的一张脸上的确是有些泪痕,不过再细看她手中的帕子,苏惜月登时便明白了!
这一对婆媳,还真是有趣!
竟是想着死赖上他们安定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