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氏叹口气,她知道自己拦不住刘焕。
此刻的皇宫,烛光点点,侍卫来回的巡逻,刘焕径直进了宫。
天亮了,一米阳光从外面照进来。
郝仁与李言贞一夜没睡,今日的午时三刻就是李言贞行刑的时刻,郝仁与李言贞两个人都在等待。
“换上干净的衣裳吧!”狱吏拿来了一身新囚衣,丢进牢房里。
李言贞默默的换上。
郝仁透过牢柱望着,手紧紧的扣住,“老师……”
李言贞换上新囚衣,艰难的坐下来,沉声道:“辰逸,如今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可要记住!”
郝仁有些哽咽,他不知道李晨晟有没有法子将李言贞的血书送出来,如今……
李言贞看向郝仁的眼内带着几分怜惜,声音也缓和下来,“你聪明、好学,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实属不易,如果有机会出去,你要记住,一定要为民请命,为国为民,才不负你一身所学!”
“学生谨记老师教导。”郝仁俯身在地哽咽说道。
李言贞呵呵的笑起来,“我能有你这样的学生,这辈子也值了,下辈子若是有缘,咱们还做师徒!“
郝仁起身道:“老师,你一定会没事吧!”
李言贞苦笑一声。
“时辰到了,该走了!”狱吏来提人了。
郝仁的一颗心悬了起来,他望向大牢的入口,阴暗一片,并没有人前来。
李言贞的神情很是平静,扶着牢柱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跟随着狱吏走了出去。
“老师!”郝仁的目光追随者李言贞的脚步,低声唤道。
李言贞没有回头,蹒跚着步子走出了大牢。
郝仁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难道真的来不及吗?
此刻刑场之上已经聚集了人潮,李晨晟与李芊墨搀扶着李夫人站在人群中,李夫人满脸的悲恸,几次晕厥过去。
“妹妹,你还是陪着娘回去吧……”李晨晟说这话之上异常的艰难。
“不,我要见你爹最后一面……”李夫人幽幽的说道,老泪纵横。
李晨晟握紧了手指,着急的望向入口处,刘焕答应早朝前去求皇上的,难道他没有将爹爹的血书呈给皇上吗?
监斩官一脸威严,他抬头起来望望时辰,挥挥手,就听见一阵车轱辘声传来,李言贞被押进刑场。
“爹!”
“老爷!”
此起彼伏的哭声响起来。
李言贞顺着哭声寻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女,他神情也有些激动,可是很快就被狱吏打压了,然后押在了断头台上。
李言贞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亲人,突然老泪纵横。
郝仁说的对,他这一生刚正不阿,廉洁奉公,可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他是对得起皇上、百姓,却独独的对不起家里人!
“爹!”李晨晟想要撞开侍卫冲上前去,却被侍卫一下子推搡在后。
“那不是巡察使李大人吗?听说是个清官,如今怎么被砍头了?”有人在议论着。
“谁知道,听说贪污受贿了,清不清的,谁知道啊!”有人接道。
“我爹是清官,我爹是好人,我爹是被冤枉的!”李芊墨一边搀扶着哭着要背过气去的李夫人,一边大声向人们喊着,解释着。
“安静,安静,谁再哭闹,就以妨碍行刑之罪抓起来!”监斩官不耐的摔着惊堂木。
李言贞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妻女为自己所累,他突然朝着他们大声喊道:“夫人、晟儿、墨儿,爹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
李夫人摇着头,哭的泣不成声。
李晨晟跟李芊墨也摇着头,嘴里哭喊着。
监斩官看看时辰,啪的一声又拍了惊堂木道:“行了,时辰到了,准备行刑!”
监斩官将红头刑签一下子丢在了地上。
手执大砍刀的刽子手上前,一下子拔掉了李言贞背上的死刑犯官牌,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口水在手心搓了搓,一下子举起了大刀,用尽了全力就要砍下去。
“爹!”
“老爷!”
看热闹的人有的人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刀下留人!”突地,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喊,众人赶紧向后退,就见远处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的正是宫内的大内侍卫,手上握着圣上的金牌。
“皇上有令,李言贞案驳回重申,先关押回刑部大牢!”那侍卫高举着金牌,大声喊道。
李言贞抬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转眸望向自己的妻女。
李夫人在刽子手举起大刀的时候已经哭晕了过去,这会儿李晨晟与李芊墨死死的架住李夫人,两人的脸上也有了一抹喜色。
“娘,娘,爹的案子驳回重申了!”李晨晟大喊着。
可惜李夫人再也听不见了!
李言贞被押送回原来的牢房。
郝仁一直在牢房里等着,听见锁链声,他赶紧抬眸,眼里一下子有了喜色。
皇上相信了!
晚上的时候,李言贞被秘密提审进了皇宫,郝仁则想法子继续联系外面的冷萍与展翼,可能因为李言贞的案子有变故,刑部的人怀疑是狱吏里应外合,所以第二天,牢房里的狱吏全部撤换,新换上的狱吏丝毫情面不讲,郝仁几次央求送消息出去都失败,就在郝仁有些心怀意冷的时候,狱吏突然前来打开了牢门。
“郝辰逸,你可以走了!”狱吏大声说道,不耐的用锁链敲着牢柱,“赶紧的,快出来!”
郝仁一怔,不过他还是迅速的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行了,出去别回头,好好的做人!”狱吏说道,推着郝仁向外走。
郝仁虽然满心的疑虑,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问,现在他只想赶紧出去,他生怕司徒展宸趁机向冷萍提什么条件!
刑部大牢外,穆文他们一直在等着,一见郝仁出来,全都欢喜的上前去。
“姑爷,您出来了?”穆文喜道,赶紧脱了自己的衣裳给郝仁披上。
郝仁低声道:“快走!”
穆文与穆武赶紧点头,两人带着郝仁赶紧离开刑部大牢。
离开的远了,郝仁这才问道:“你们小姐呢?怎么不见她?”
穆文与穆武对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快说,是不是司徒展宸要求你们小姐做了什么事情?”郝仁冷声问道,一颗心已经不自觉的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