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看了眼被游朝打翻在地的草莓蛋糕。
再看向游朝。
游朝敛眉看着她,眼底晕了一层又一层说不清的暗云。
层层积压下。
游朝噗嗤一声笑了,他似匪夷所思道:“你去找了余月,却还出现在我面前?”
不等南珠回答。
蓦地。
游朝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草莓蛋糕上,启唇,“滚。”
南珠愣住。
游朝手指着远处,沉声冷厉道:“滚!”
南珠脚不自觉的后退,转身就跑。
慌慌张张的开车回家,跑到楼上掀开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
良久后,被游朝眼神吓的哆嗦不断的身子才冷静了下来。
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深夜的时候,南珠悄悄下楼,拧开了南蹇明的房间门。
南蹇明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开着的电脑屏幕,是统计出来的一张表格。
南珠扫了眼。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创投公司的名单。
南珠来找南蹇明。
其实是想说。
游朝因为我去找余月说了难听话,很凶很凶很凶的让我滚。
这是他对我最凶的一次。
我很害怕。
所以……可不可以算了。
公司倒闭就倒闭吧。
我们有家,我身上也有钱,我还有写了自己名字的车。
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份闲暇的工作打发时间。
我们可以每天一起吃早饭、中午饭和晚饭。
晚上还能一起看电影,周末出去郊游。
但是说不出来。
因为南蹇明的从前,真的……
南珠看向书桌旁的书架。
那里摆满了南蹇明从幼时到成年来,拿过的无数座奖杯和证书。
南蹇明的从前,真的……太优秀了。
南珠从前从不怀疑,南蹇明会在京市有属于他的一席之地,然后在那一席之地上发光发热,优秀到和年少一般无二,高高在上到只该让人仰望。
她对于南蹇明从云端跌落,归于平庸,在京市不能高高在上到被人仰望,心中毫无芥蒂。
对她来说,哥哥健康无忧的活着就好。
却无法亲口告诉他:“你下来吧,放弃吧,别挣扎了,你爬不到云端,云端也早没你的位子了。”
南珠轻轻关上房门。
隔天眼圈通红的去守游朝。
在游朝从公司出来后,脚步磨磨蹭蹭,很小心和害怕的走到他面前,唇角往下弯了又弯,手抬起,带着屈辱和委屈的哭腔,“我……我给你买的,很甜,你……尝尝……好不好?”
游朝插兜看她许久。
在南珠手无力的往下掉后,伸出了手。
南珠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明亮了。
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一步。
确认游朝手还伸着后,小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破涕为笑:“游朝哥哥。”
游朝揽着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拉开车门。
南珠上车。
在游朝也上来后,像是八爪鱼,翻身而坐,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腰。
良久后,游朝的手覆上她的腰,“开车。”
车辆启动。
开回了家。
南珠这晚殷勤到了极点。
在游朝面无表情做饭的时候上蹿下跳,夸游朝帅、厉害、能干,一张嘴叭叭叭的不停的说。
还破天荒的十指沾了下阳春水,主动给游朝摘了两片香芹叶子。
吃饭的时候给他夹菜,盛汤,探身伸勺,“啊。”
游朝掀眼皮看她。
“尝尝嘛,超级好喝。”
游朝敛眉喝了,过了会额首。
南珠蹦去他怀里。
下巴被掐住。
一勺汤喂进了南珠肚里。
南珠手胡乱的扒着他的衣服,在餐椅上翻身挤到他怀里。
半小时后,脸色潮红的用额头轻撞游朝的,“你……”
南珠嗓音发哑,“你说话算数吧……”
游朝眸色漆黑,一言不发。
南珠轻求:“我们……我们之间……可以有第……第三个人,但……但你给我点体面好不好?”
游朝没说好还是不好,俯身吻住,唇齿交缠间,彼此的呼吸都重到了极点。
南珠的这晚有点混乱。
楼下是楼下,到楼上还没完。
游朝有点温柔,但却一直没答应南珠的话。
南珠就求,弱弱的,哑哑的,带着哭腔,哀求游朝。
“给我点体面吧。”
“游朝哥哥,给我点体面吧。”
“游朝哥哥。”
南珠的哭求持续到天色渐明,大汗淋漓的晕了过去。
游朝抱着洗了出来,擦干净放进被窝。
转身下楼。
在楼梯口顿足,和房间里出来的南蹇明对视。
南蹇明眼窝淤青,直勾勾的盯着他。
游朝单手扣袖扣,歪头看他几秒,唇角勾起笑,“哥哥昨晚睡的可好?”
南蹇明也笑,哑声说:“好。”
游朝轻笑一声,“好……就好。”
南珠再醒过来是隔天下午。
想爬没爬起来,哑声喊刘妈。
刘妈给南珠按腰,“这房子隔音不太好。”
南珠没明白,“啥呀。”
“这房子虽然翻新了,但主体架构却没动。”刘妈隐晦道:“老房子,隔音差了点。”
南珠的脸蹭得下红了,掀开枕头把脸埋了进去,丢人的要死。
这点丢人在接到张謇电话后,一扫而空。
张謇说游朝要带她去参加一个酒会。
南珠其实是和游朝参加过酒会的。
小型的。
参加酒会的人是脚一跺,京市会颤一下的大人物。
但那是三年前,婚后的,是第一次。
南珠难掩激动,“余月去吗?”
“不去,游先生和游太太出席。”
南珠乐的在家里蹦了半天。
在衣帽间里精挑细选一件华贵的礼裙,提着裙摆转圈,问楼下的保姆和刘妈:“好看吗?”
“好看。”刘妈说:“太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南珠嘿嘿乐:“不给我哥哥丢人就好。”
刘妈以为她记错了,提醒道:“您是和先生一起去参加酒会。”
南珠没解释。
在车开近后,提着裙摆出门厅。
车里下来的却是南蹇明。
南蹇明开了后座车门,喉咙滚动,对南珠笑笑:“走吧。”
南珠怔了瞬,提着裙摆走近,坐到后座。
在后面看了他好几眼,轻声说:“没关系的。”
南蹇明没说话。
“哥。”南珠安慰他:“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能帮上你,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