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家休养了这么几天,就今天出去就知道了这事,可见那天她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裴老太懊恼不已。
低着头,眼神躲闪着,“我没有啊,娘怎么会不顾你的名声,再去找那个破烂货?”
裴汶翰一下子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娘,你还敢骗我?现在半个县城都知道,我考上功名抛弃了糟糠之妻,你可知道若是再传下去,我的名声就毁了,别说再考功名了,就是这秀才的功名都有可能被剥夺。
娘难道就为了那几两银子?你要害死我不成?你可知道,张家的百日宴,来了多少府城的官员。就因为你们去找棠溪,害得我连请帖都没有。”
裴老太一听瞬间慌了,急忙摆手道:“翰儿,娘没有害你呀!娘是无心的。那棠溪平时在家柔柔弱弱的,屁话放不出来一句,可解除婚约之后,能说会道的,再加上那奸夫也到了场,众人一下子就相信了他们,娘真不是有心的。”
“娘,接触婚约之事,我们本来就不占理。你们去找棠溪,只会更让我名声倒地。若是你们还在乎我的名声,若是你们还想让我继续考功名,那么我劝你们以后不要再找棠溪的麻烦了。
既然已经解除婚约了,那么咱们走咱们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从今以后,咱们家的人,不许任何人再说棠溪的事,也不许任何人再打听棠溪的事,更不许任何人再找棠溪和谢星慕。
你们可听清楚了?若是做不到,咱们直接分了家,也省得你们将我的名声祸害完了。”
一听老二要分家,裴大嫂瞬间慌了,以前这个家靠棠溪养着,现在棠溪走了,这个家要靠二弟养着,分了家,他们这一房可怎么过?
“二弟,你放心,大嫂以后再也不会去找棠溪了,而且也会劝着娘和小妹的,绝对不再打听棠溪的任何事情。”
裴老太虽然不乐意,总觉得这么放过棠溪便宜她了,可想到自己儿子的未来,到底保证道:“翰儿,你放心,娘不会再去找她了。 只要你好好读书继续考功名,娘什么都听你的。”
裴汶芳现在可是秀才家的小姐,身份高人一等,在外边很是受人追捧。若是分了家,她就是普通的姑娘了。
所以也急忙点头,“二哥,我也会听话,不会再找棠溪的麻烦了。”
裴汶翰见威胁起了效果,便将桌角的盒子推了过去,说道:“娘,你以后不必为银子发愁了,看看这个。”
裴老太听到银子,眼睛一亮,急忙将盒子抢过来,打开一看,一模一样的六锭银子放在盒中,她喜不自胜。
一个个摸了摸,然后惊喜地问道:“翰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裴汶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他的弟弟裴汶强,“这娘就不用管了。小弟,我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裴汶强眼神一亮,问道:“二哥,是哪家的姑娘?”
“城东王员外家的庶女,今年十四,长得貌美如花。明天你去王员外的粮铺帮忙,好好干,若是王员外看中了你,这门亲事就定下了,若是看不中……你的事,我以后就不管了。”
裴汶强满是欣喜,谁不知道王员外是县中有名的富户,若是他能够被王家看上,那就踏上了富贵之路,以后就不愁银子了。
裴汶强拍着胸膛保证道,“二哥你放心,我去了一定好好干,绝对不给你丢人。争取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裴汶翰点点头,然后道:“总之,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否则别怪我真的翻脸无情。”
一个个看着裴老太手中的银子,都用力地点点头。
到谢家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每家每户都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谢星慕知道,乡亲们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大家也不闲着,坐在月光下,一边纳凉一边剥玉米。
谢家人听到拍门声,还以为听错了,直到又传来两声的拍门声,谢老太才不悦地道:“都这么晚了,谁这个时候会来?”
谢兴烨漂亮的凤眼眨了眨,然后惊喜地说道:“娘,会不会是二哥回来了?”
谢母语气也带着欢喜,“阿慕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想来真的是他!”
谢老太一想这个二孙子回来是送银子的,心中还是有些开心的。正要说话,就见谢兴烨一下子站起来,欢快地道:“我去开门。”
打开门,谢兴烨借着月光看到是二哥,这才惊喜地叫道:“二哥,你回来啦!”
然后看到谢星慕的绑着绷带的手臂,又担心的问道:“二哥,你的手臂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谢母听到大儿子受伤了,一下子丢了手中的玉米,站了起来,身子还晃了晃,稳住后,急忙跑过去。
看到走进院中的儿子手臂绑着绷带,眼睛瞬间湿润了,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阿慕,你的手……手怎么了?”
“娘,你别担心,我的手没什么大事。”
谢老太见这个会赚钱的孙子手受伤了,皱了皱眉头,心想着可别是写字的那只手,急忙走过来看,换了姿势试了试,确定还真是写字的手,瞬间不悦了。
“什么叫做没什么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了!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抄书赚钱了。”
“娘,你别这么说,只要阿慕的手好就行,赚钱的事,等以后也可以的。”谢母心疼坏了,恨不能自已的手替儿子受伤。
谢老太不悦地道:“你懂什么,若是他十天半个月手不好,那是不是说我要养他十天半个月?”
说完不悦地看着谢星慕道:“你快说,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好。”
谢星慕接着月光,看着围着他的人,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恼怒,他垂眸看了看手臂,说道: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几个汉子,将我抄书的钱抢走了不说,还打伤了我的胳膊。
大夫说我这胳膊骨折了,要休养三五年才能够慢慢恢复。”
谢老太震惊地叫道:“什么?你抄书的银钱被人抢了?”
而同一时间,谢星慕的大伯娘朱氏也震惊的尖叫道:“什么?你这三五年都不能抄书了?”
抄书一个月两吊钱(二百文),一年就是二两多银子。
谢星慕一个人抵得上全家半年的收入了,若是他休个三五年,那她二儿子的婚事可怎么办?
她可是看上隔壁村村长的侄女了,人家一口要十两银子呢。
她和婆婆已经商量好,将老三家的药给停了,让谢星慕多抄些书,赶快将银子凑齐了,好定下这门婚事。
没想到他的手居然断了,还要养个三五年!
什么伤需要养三五年?
难道他的手废了?
为了在家不干活,安心吃白饭,故意这么说的?
想到这里,朱氏看谢星慕的眼光都是不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