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杯!)
魏观死在街上,被阿多斯所杀。
云泥死在房里,被大审判庭抓住了。
苦行僧死于乱战中的浑水摸鱼,至今这个浑水摸鱼的凶手还没找到。
不仅如此,连他的身份都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
杜煕光也死在大审判庭手中,但这只是目击者的回忆,不能保证其准确性。
方觉......被抓了,大概还没死。
每一个玩家的死法都很不合理,处处透着诡异,可就是没有实质性的佐证来证明他们的死有古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程实苦思了一夜,脑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会不会死亡,才是试炼的答案?
有没有可能此次试炼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场,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答案?
所以,这些死去的人,早已脱离了试炼的苦海,只剩下自已,在这里迷茫求活?
不是没可能,只是......还需要很多验证。
现在来看,唯一的线索就在墨秋斯的身上。
而墨秋斯......
来的远比预料的要快。
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一个威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程实的房间中。
他的身旁一个人也没带,自信的宛如那些消失的2400分玩家。
程实慢慢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墨秋斯就站在房间桌旁,他的眼中一如既往的闪动着雷霆,但这次,除了雷霆之外还有些许疑惑。
“故作拙劣的手法并不能掩盖犯罪的事实,我见过你,在昨晚捉拿凶手的时候。
你站在人群里装作看热闹的过客,但目光始终关注着局势。
或许,你们是一起的?
你应该感到开心,这位【秩序】的弃徒并没招出你。
但如今你又以这种手段来挑衅大审判庭......
该当何罪?”
墨秋斯每一句话都比上一句冰冷,等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手里的权杖已经高高抬起,权杖顶端咆哮的雷霆已经忍不住要上去嗜咬敌人了。
程实莞尔一笑,丝毫不慌,他慢慢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如果我有罪,为何大人不直接逮捕我,而是跟我在这里废话?
日间的您,可比现在更为果决。”
“哼。”墨秋斯冷哼一声,回应冷如寒渊。
“五具尸体上写满了‘邀请’,这种令人作呕的把戏无非是想要求见于我。
我的时间不多,但仍可以宽容的赐予一位死刑犯一点时间,留下他最后的遗言。
无论你以什么手段制造了杀案,都不重要。
遗言过后,你会比你的同伴更先一步,接受【秩序】的审判!”
啧,说的好正直。
程实笑笑,再次说道:
“一个微末的旅人,怕是不会引起审判官这么大的兴趣,让您有兴趣的,大概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吧?”
没错,程实为了吸引墨秋斯来此,确实在“尸体”的肚皮上写了些不正经的字。
也不算多不正经,就五个字:
“你来抓我呀!”
每个人身上一个。
但其实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字的工具!
他用的是【恐惧来临之时】!
这样一来,每一个尸体的伤口上都流淌着【死亡】和【污堕】的气息!
而墨秋斯也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审慎的没有动手。
他明明收取了这把匕首,封印在了保密的地方,可为什么外界还会残存有从神遗器的气息?
这才是他想要探究的东西。
每一位做出判罚的审判官,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也会想要知道犯罪的真正答案。
这是人性,谁都不能免俗。
墨秋斯显然把程实的邀请,当成了答案。
殊不知,他,才是程实的答案。
“审判官大人,我无意与大审判庭对抗,也不想再额外制造混乱。
只要您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将解答您心中的所有疑惑。
甚至于,认罪伏诛!”
墨秋斯脸色一沉,根本没给程实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一发雷霆便轰在了程实身上。
程实想到了对方会出手,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他立刻神力全开,治疗术精神术疯狂往自已身上拍,手指间还捏着一颗“往日的繁荣”,随时准备以肉身硬抗这发雷霆。
只要抗住这一下,他大概就有了对话墨秋斯的资本。
可让程实没想到的是,墨秋斯的审判法杖,居然是一件半神器!!??
上次被雷光蛰残了半边脸的时候都没发现这么凶猛的雷霆出自一把半神器!
难怪!
原来被半神器锁定的感觉是这样的:
心神都在哀嚎,灵魂都在颤栗。
那一刻,程实觉得肉体似乎有了自已的想法,它想要趴伏下去向这威力骇人的审判法杖求饶!
他不免在想,这种程度的雷刑,苦行僧是怎么可能扛过去的?
程实一直对自已的身体耐受力和精神抵抗力都非常有自信,强健的体魄加上熟稔的医术让他拥有了不输同等级战士的耐操性。
再加上牧师的职业特性,各种提前疗愈的手段一上,不说是玩家里血最厚的,但肯定是最能抗的那一批。
他亲眼见到过苦行僧挨了墨秋斯一发都没死,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自已一定有办法能扛下墨秋斯的雷刑。
可是事实,他失算了!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威能!
就在程实还没来得及吃药的时候,雷霆便炸响在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骨节处。
来自审判的火焰从里到外的喷发而出,瞬间将他烧成了一个黑人!
SSS从神级的力量,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完了,棋差一步!
被误导了!
这下,游戏真的结束了。
程实的脑中并没有跑马灯式的记忆回闪,因为雷霆的轰鸣仍在回荡。
他释然的闭上眼,觉得自已解脱了也好。
至少再也不用被骗了。
可就在程实觉得自已打出GG的时候,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如在【绽放只待枯萎】面前被云泥捅了一刀那样,程实身体内满溢而出的死亡气息,居然在某个致死的时间点上轰然溃散,然后消失不见。
仿佛有什么规则,卡住了他的死亡线!
苟活下来的程实从撞烂的床铺残骸中爬出来,如同九幽恶鬼一般朝着墨秋斯露出了一口沾血的白牙。
墨秋斯看着自已的雷刑再次失手,脸色阴沉的滴水。
“你们果然是一伙人。
这世间能扛过我雷刑的人不多见,没想到这两日便看到了两个。”
!
程实突然觉得自已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但他仍有疑问,于是挣扎着抬头问道:
“你记得苦行僧?
那个抢夺【恐惧来临之时】的僧人?”
墨秋斯皱了皱眉头,冷声道。
“无需胡言乱语扰我心神,你知道我说的是你那位戴眼镜的朋友。
他的死亡,便是你的前路!”
戴眼镜的朋友?
杜煕光!?
杜煕光那法师身板,也扛住了一下审判雷刑?
果然!
程实低下头,嘴角翘到了最大。
原来,这就是答案!
“没有人能承住第二下,罪人,留下你的遗言吧。”
这人还挺有意思。
明明想让人说清楚前因后果,却就是不肯开口,只用权杖相逼。
行,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好意思。
程实朝前爬了两步,略有些难受的捂住了胸口,凄惨中却带着丝丝笑意。
“审判官大人,您难道不好奇为何我们能够扛过您的刑罚吗?”
墨秋斯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微微闭眼,哼声道:
“最后一句。”
呵呵,挺萌的。
程实心里嘲讽的笑笑,表面却故作神秘的说道: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切诺斯利大人教给我们的!”
“谁!!??”
墨秋斯千年不变的严肃面孔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就连他拿权杖的手也发生了一丝颤抖。
程实抓住机会,趁他病要他命,继续说道:
“您忘记了?
但切诺斯利大人没忘!
他始终忘不掉大审判庭对他的不公,忘不掉您对他的背弃,忘不掉【秩序】注视下的肮脏不堪!
今天,大人的意志,又回来了!
就在这里,就在......
您的身后!”
“不可能!!!
呃......
呃!!!”
就在墨秋斯猛然转头脱口而出的那一个瞬间,一股凝如实质的【死亡】气息炸开于他的胸口。
这位受人爱戴的【秩序】之子,这位来自大审判庭的一级审判官,这位占尽了上风的半神器持有者,突然......
眼中所有的光,轰然溃散!
旺盛的生机猛然枯萎,【秩序】的力量烟消云散。
微微张开的嘴还没合上,就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脸上还镌写着惊恐,瞳孔还保持着紧缩,但却再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了。
墨秋斯死了。
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
尸体“嘭”的一声摔倒在地,撞翻了桌椅,甩掉了权杖。
在罪人交代的最后一句遗言中,这位伟大的审判官大人,也交代了他的最后一句遗言。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程实癫狂的咳笑,从手捂胸口的地方,掏出了那把妖红色的匕首。
【恐惧来临之时】。
君以半神器待我,我自以半神器报之。
此时的【恐惧来临之时】饱饮“心血”,熠熠生辉。
谁能想到,提起自已的师兄切诺斯利,大审判庭的【秩序】之子心里居然生出了恐惧。
“大审判庭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龌龊,真是好奇啊,咳咳咳......
不过......
我猜对了。
墨秋斯,你果然也不是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亡】的试练啊,真的是有趣!
真是有趣啊哈哈哈哈!”
程实笑了好久,一直到笑累到咳嗽不止,才艰难的转了个面,将手中的药丸吞进了肚子。
在这个被【繁荣】注视的小镇里,“往日的繁荣”似乎药效远超从前。
不多时,一个褪去焦糊外皮的“粉嫩新生儿”,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默默收拾了现场,处理了尸体,捡起了权杖,将桌椅摆回原来的样子。
一切又像是刚入夜的时候,除了一张塌掉的床铺,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行刑之刻】!
权杖的名字叫做【行刑之刻】!
刑如其名,确实厉害!
只不过,现在它属于我了。
程实看了看表,天马上就要亮了。
刚好,执律局上班的时候,自已或许还能去探探监,看看那位唯一存活的队友,方觉。
【秩序】的信徒啊,我好像已经找到了答案。
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