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表小姐,少夫人正在屋内用膳。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婢女说完,就快步朝着屋内走去。
“少夫人,表小姐求见!”
正在用膳的王语柔诧异地挑了挑眉。“她怎么会过来?”
在桌子旁布菜的荷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让表小姐进来吧。”王语柔对着禀报的婢女说道。
片刻后,叶皎月脸色难看的带着春雨走了进来。
“表妹来了啊,要一起坐下用些午膳吗?”王语柔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客气的道。
叶皎月乌黑的眼眸里泛着些许冷光。“不用了。表嫂,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
“哦!什么事啊?”王语柔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态颇有些高高在上。
叶皎月一把将身后的春雨拽了出来。“表嫂,你看看我这丫鬟身上的伤!”
“今天中午,你院里的荷香撞到了她,结果不仅没有丝毫愧疚,甚至还又把她打了一顿,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甚至荷香还扬言,我这个表小姐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我站在她面前,她也照打不误!”
“表嫂,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没想到府里的人竟都这般看不起我了!”
说着,叶皎月苦涩的笑了笑,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王语柔狠狠瞪了荷香一眼。
荷香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眼神祈求的看着自家主子。
王语柔没理她,转回头安抚道:“表妹,表嫂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都是误会啊!”
“荷香虽然愚钝,但肯定不敢冒犯主子,估计是她哪句话说错了,才会让表妹的丫鬟误会了。”
“当然,这都是荷香的错,怪她不会说话,我这就让她给你们道歉。”
“荷香,还不快滚过来给表小姐道歉!”
叶皎月哪里会听不出王语柔话里话外都有维护荷香的意思,简直都快要被气笑了。
她这个表嫂是一点都没觉得愧疚啊,话里半点诚意都没有!说的倒是轻松,难道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抵消春雨受到的伤害吗?
叶皎月脸上布满了寒霜,感觉自已直接过来找王语柔讨公道,简直就是走了一步臭棋。
“表小姐,真是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说不出好听的话!”荷香说着,还在自已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但她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反而还透着几分得意洋洋。
“表妹,你看荷香也道歉了。要不你看在表嫂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王语柔笑着说道,眼底深处还有一些不耐烦。
叶皎月呵呵笑了一声,黑亮的瞳仁盯着她,语气意味不明的道:“表嫂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今天打扰了,告辞!”
说完,叶皎月就挺直脊背,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该死的!都看不起她,不把她当回事是吧!王语柔今天敢这样,不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女嘛!呵,走着瞧!
还有荷香,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还敢看不起自已。王语柔她暂时动不了,但荷香她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的。
要是让荷香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关了,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雪柳看着叶皎月的背影,担忧的道:“小姐,这表小姐看样子是怨上你了!”
王语柔无所谓的嗤笑了一声。
“那又怎样?她一个依附丞相府生活的穷亲戚,能将我如何!怨就怨呗,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她要是真敢脑袋不清醒的做什么事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了!”
“可凭表小姐那副样貌,万一哪天飞黄腾达了呢?”雪柳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她?下辈子吧!”王语柔不屑地撇了撇嘴。
……
谢知砚走出书房,耳朵忽然动了动,随即便不动声色地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走去。
谢勇像影子般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随着两人走近,女子娇软的抽泣声变得清晰了起来。
背对着他们的女子,偏头抹了抹眼角,露出半张侧脸,皎洁的月辉洒在她光洁的皮肤上,美的如仙似妖,勾魂夺魄。
谢知砚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沉了起来,里面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
他站到叶皎月旁边,蹲下身,放柔声音问道:“表妹,谁欺负你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叶皎月站起身就想跑。刚踏出一步,她的脚就被路边的野草绊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摔了过去。
谢知砚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嫩粉色的裙摆与青色的衣边交织在一起,叶皎月顺着这股力道直接就扑进了谢知砚怀里。
想起之前春雨打听到的荣王荒淫无度、府中美人无数,靖王暴戾凶残、会鞭打府中妻妾,她索性直接搂住了谢知砚精壮的窄腰,将头埋进他胸膛里,嘤嘤哭泣了起来。
“呜呜……表哥!”
话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里面满满的都是委屈。
感受到少女身上的体温,谢知砚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大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别怕,表妹!是谁欺负你了,和表哥说,表哥为你做主!”
叶皎月哭了一阵后,才抽抽噎噎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重点突出荷香这个奴婢是多么的嚣张跋扈、不尊重主子,还有王语柔这个表嫂的不作为。
谢知砚听的心疼不已,感受到胸前的湿润,他心底又酸又胀,怒气油然而生。
这般柔弱的表妹竟然被府上的刁奴如此欺负,他必须得为她做主。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对王语柔的不满。还是王氏女呢,怎么管家的手段这么弱,竟然任由刁奴欺主!
而且表妹都找上门了,她居然还只顾着和稀泥,偏袒她那个婢女,难堪大任!
“表妹,你受委屈了!”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怜惜。
随后,他看向谢勇,声音立刻变得冷漠无比。
“谢勇,你去清风院传我令,荷香杖责五十大板,打完后如果还有气的话,就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