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莉丽在被警察带走时还在不停挣扎,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直到一句“我们会通知你家里人”,才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警察们了解情况后发现吴莉丽已经成年,再加上泼硫酸这等故意伤人的恶劣事件足以让她蹲个两年。
“你们不能关我!他不是还好好的站着呢吗?你说话啊!”
或许可以调解,但白以尘不接受。
“麻烦你们了,我这边还要去趟医院,就先走了。”
“多谢白先生的配合,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异常,但保险起见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中年警察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容易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幸好你没受伤。”
“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右手臂传来微弱的力道,王莺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的她被吓得不轻,现在非常依赖保护了自已的白以尘。
“好,不用紧张,我这不是没事吗?”
白以尘笑了笑,小虎牙让他看起来格外亲切,活动两下肩膀,空着的一只手在身上拍了拍,“我一点事都没有,不用害怕,深呼吸,放松……”
他耐心安抚着,王莺深深吸了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平静了不少,一路上紧拽着白以尘不松手,几次欲言又止。
看出她的不安,白以尘摸了摸裤兜,跟小黑心兑换了两颗糖。
“我就说怎么有点硌得慌。”
他的声音吸引了王莺的注意力,刚一抬头,面前就多了一只手,两根手指捏着一颗粉色的糖果。
“正好多了一颗,如果你不帮我解决,就只能任由它化在我衣服上了。”
带了点拜托的可怜兮兮模样,让本有些不知所措的王莺瞬间忘记了慌乱与害怕,连忙接过来,小声翼翼的道谢。
“谢谢……”
她轻松的打开糖纸,奶香浓郁的草莓味蔓延开来,甜度刚好抚平了她的心绪。
舌尖勾了一下糖果,白以尘轻笑,“你帮我解决了一件大事,是我谢谢你才对。”
王莺知道他在安慰自已,可就是这样温柔的态度,让她更加愧疚,点点水汽迅速涌上眼眸,“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等到了医院,白以尘挂号做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并没有被硫酸伤到。
彻底松了一口气的他一出门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低头等着的王莺。
“检查完了,医生说没事,我可是很幸运——”
“你为什么不躲?”
王莺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一路上在心中反复斟酌的这句话,眼中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执拗,也让白以尘知道,如果自已不回答,这个小姑娘恐怕会一直忘不掉。
“怎么说呢……”他抓了两下头发,神色认真,“如果我躲了,会泼到你身上的吧?”
王莺心一紧,双手捏的发白。
“我一个大男人受点伤没什么,可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好的年纪再加上如此漂亮可爱的容貌……受伤了就太可惜了。”
白以尘看着瘪了瘪嘴,眼泪越来越多的人有些慌乱的弯腰,半蹲在王莺身前,与她平视,干巴巴道,“其实我也害怕,当时的情况却容不得我想那么多,也不是我舍已为人,准确来说我的脑子在当时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他真的不会哄女孩子,于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你、你别说了呜呜呜……”
王莺眼睛泛酸,心脏也酸涩的要命,压抑着哭声,好半天才止住眼泪。
“我相信你,嗝、绝对不是那种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嗝……”
白以尘:“……”
还记得这码事儿呢?
她哭的直打嗝,又是眼泪鼻涕的,别提什么形象了,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一张纸放到她手上,因为眼泪而视野模糊的她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听见,“擦擦眼泪,缓一缓再哭吧。”
刚把纸按在脸上,她听到一声轻语。
“我接受你的道歉。”
下一秒,头顶被一只大手摸了摸,“下次别做这种事了,网上的人鱼龙混杂,你要学会辨别真假。”
王莺迷迷糊糊的点头,“嗯!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回去我就取关!”
“还有。”白以尘在她的注视下摆了个手势,“你家里人知道你出来吗?”
王莺僵住了,心虚的低下头,“我家离这边挺近的……”
白以尘挑眉,“有多近?”
王莺不想对他撒谎,如实道,“……隔壁城市。”
“我跟妈妈说是和朋友一起过来旅游。”
白以尘揉了揉眉心,起身坐在她旁边,“你家在哪里?”
王莺下意识说出地址。
白以尘刚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你是自已回去,还是让家里人接你回去?”
“我自已可以!”
王莺猛然抬头,在白以尘的目光下又缩了缩脖子,“可不可以别告诉我家里人……”
紧张的甚至忘了白以尘又不认识她爸妈。
有小黑心在,白以尘要是想知道也不难,但他不准备这么做。
“好,我不说。”
王莺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舒展,“你真是个大好人。”
白以尘连忙摆手,“别,做好人太难了,尤其是大好人。”
轻松的氛围让她也跟着开了句玩笑,“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长的也帅,肯定有不少人喜欢你吧?”
王莺很难拒绝这种温柔,白以尘长得帅气,性格也好,不顾危险救了她,甚至不计较之前的行为,反而温柔的安慰她……
怀着好奇,她问出了这句。
“那倒没——”
“……阿尘。”
正要说没有的白以尘听见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他以为自已幻听了,因为那人此时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或许在下楼,也可能在厨房倒水——
总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一道阴影撒下,他抬头看去,熟悉的面容带了些许苍白,发丝凌乱,衬衫的扣子窜了两颗,一只裤脚微微挽起,漆黑的眸光蒙上一层薄雾,夹杂着一丝水色。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白以尘恍惚看见他在流泪。
“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