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啊!”
凤姨娘整个人摔掉在地上,疼的她眼泪汪汪:“老爷~”
叶知远回过神来,忙扶起地上的凤姨娘,看向门外两个女兵问:“夫人传凤姨娘,所为何事?”
“老爷去了便知。”她们可是谢玄英一手带出来的女兵。
原也是谢家家生子,从军后放了身契,不打仗时,她们依然愿意跟着夫人。
“老爷,我不想去。”凤姨娘一看到这两个女兵就害怕。
她这一去,说不定命都得搭进去。
叶知远刚想安抚她两句,就见两个女兵直接上前架走了凤姨娘。
“老爷救我啊!”凤姨娘吓得泪眼婆娑,回头向叶知远求救。
叶知远心疼不已,忙快步追上去,在后呵斥:“你们把她给我放下!”
两个女兵哪里会理会叶知远?
真当尊称他一句老爷,他就是老爷了?
……
寿安堂。
叶老夫人正与她们母女二人说话,却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听见是凤姨娘的声音,叶老夫人便淡淡道:“府中尊卑颠倒多年,也该拨乱反正了。”
“是。”谢玄英起身对老夫人行一礼,便带着女儿出了门。
凤姨娘被人按跪在地上,一见谢玄英走出来,她心里的嫉妒之火就狂燃!
这个贱人,经历边关风霜多年,竟然半点没有衰老!
依旧如当年一样,耀眼夺目的令人厌恶!
“姨娘这是怎么了?”叶青琅缓步走过去,伸手扶了凤姨娘一把,却被人嫌弃推开了?
“你别碰我!”凤姨娘知道叶青琅久病成医。
医毒不分家,谁知道这个贱人会不会在手指上抹毒害她?
叶青琅收回手,无奈叹道:“这世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真是太多了。”
凤姨娘狠瞪她一眼,却挨了一耳光。
谢玄英冷厉道:“再敢用这种眼神瞪着我女儿,我就挖了你这双眼睛!”
凤姨娘到底是有些畏惧谢玄英的,挨了打,也不敢吭声。
谢玄英见她老实了,便冷冷问:“青琅出嫁前,是谁出的主意,换掉了她的陪嫁下人?”
凤姨娘低着头,如实道:“是叶宛如,她和老爷说,靖国公府是文臣之家,不会喜欢儿媳妇带一群武人入府。”
“你就半点没在其中推波助澜?”谢玄英声音中的冷意,令人胆寒。
凤姨娘却是不害怕,而是故作无辜道:“夫人明鉴,我不过一个妾室,大小姐身份贵重,她出嫁的事,哪里容得我置喙?”
“你当真对此完全不知情?”谢玄英目光落在气喘吁吁跑来的叶知远身上,话却是问凤姨娘。
凤姨娘低着头斟酌道:“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只是就算妾身知道,也无法做老爷与叶宛如的主。”
“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爷一向疼爱叶宛如这个妹妹,可说是无不依从。”
谢玄英见她借刀杀人,不由冷笑:“行,这事与你无关。”
凤姨娘暗松口气,心里却不屑冷笑。
这个鲁莽的贱人,也就这点恐吓人的本事。
遇上男人的事,她是半点没招,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宠爱她这个妾室多年。
“来人,将凤姨娘请上去。”谢玄英这话可是说的十分客气。
凤姨娘不明所以的被加起来,按在了条凳上。
“凤氏以下犯上,谋害大小姐,杖责三十。”谢玄英废话不多说,落座后,命人直接打这个贱人。
“夫人,冤枉啊!我没有谋害过大小姐,我从没有过啊!”凤姨娘惊慌挣扎,屁股上还是挨打了一板子。
“住手!”叶知远大步上去,就要推开执刑的女兵。
推了一下,没推动,自己反而摔了个屁股墩。
“扑哧!”水剑没忍住笑出了声,又立即抬手捂住嘴。
叶知远狼狈的爬起来,扑身上去替凤姨娘挡板子。
他以为他挡在凤姨娘身上,这群女兵就不敢打下来了。
谁知女兵没刹住,两板子落在了叶知远身上。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叶知远疼的冷汗涔涔,喘着粗气咬牙道:“谢玄英,你竟敢纵容手下人……殴打我这个朝廷命官!”
谢玄英淡冷道:“你说她们打你,谁看到了?”
全院子下人立即眼观鼻,鼻观心。
叶知远见所有下人低头装瞎装聋,他气的扶着腰起身怒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打凤儿?”
“为什么?”谢玄英看向凤姨娘问:“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我不知道……”凤姨娘柔弱的依靠着叶知远,低头的眸子里却藏着心虚与恐惧。
谢玄英见她死不承认,便又下令:“将老爷拉开,继续行刑。”
“不!”凤姨娘惊恐的拉住叶知远衣摆,却扯痛伤势,疼的脸色惨白道:“老爷救我,救我……”
“凤儿!”
叶知远被人拉开,满心满眼都是对凤姨娘的心疼,以及对谢玄英的愤恨:“你这个毒妇!”
“当年没能害她难产而死,如今却想活活打死她,你好歹毒的心!”
叶青琅眉头紧蹙,担忧的看向阿娘。
当年的事,她也只是后来听人说过而已。
有人说凤姨娘胎大难产,是阿娘命人送各种补品补大的胎。
可她的阿娘她了解。
如阿娘这样铁骨铮铮的女子,是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残害一个孕妇的。
谢玄英对于他的误解,不过一笑:“与聪明人,解释一下可。与蠢货,说再多也是无意。”
叶青琅见阿娘不屑对此多解释,她心疼阿娘,她绝不允许有人这般泼阿娘一身脏水!
“你要做什么!”叶知远见这孽女走过来,下意识就想护着凤儿。
可他被人拉住,根本救不了他的凤儿。
叶青琅走到凤姨娘面前,将绘着新蔡薛氏族徽的手帕,在她眼前抖开。
叶知远看不见叶青琅在对凤儿做什么,可他还是关心则乱的冲她背影吼道:“孽障,你敢动她,我……”
啪!
一只鞋砸到他嘴上,嘴上瞬间一阵麻木的疼,疼的他眼泪汪汪。
脱鞋砸人的谢玄英,手里拿着一只茶盏冷冷威胁:“你再敢骂青琅一句,我可就不仅脱鞋砸人了。”
叶知远嘴肿的老高,对于这个泼妇,他还有点怕的。
叶青琅见凤姨娘浑身发抖,她在她面前蹲下来,望着她问:“当年的事,你打算说哪一件?”
凤姨满头冷汗,脸色煞白道:“当年是我自己贪吃,养大了胎儿,却又怕老爷得知此事怪我,便说是夫人……夫人要害我。”
“凤儿?”叶知远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姨娘。
凤姨娘低垂着头,羞愧道:“是我痴心妄想,以为逼得老爷你休了夫人,我便能成为叶府主母,我错了。”
叶知远瞬间又被凤姨娘哭的心软,柔声道:“这不怪你,是我对不住你,不能给你正室名分。”
“父亲既然想给凤姨娘正室名分,阿娘又何必拆算人家这对有情人?”叶青琅起身,转身看向她阿娘。
她已经嫁人了,阿娘再不用为她的未来忍气吞声了。
谢玄英望着女儿欣慰一笑,转头就对愣住的叶知远道:“既然你我夫妻已再无半分情意,我也不愿强求度日,你我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