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宴一见自家岳母大人一副要挽袖揍人的架势,他忙解释道:“不是真娶,是假的。”
“假娶就不是娶了?”谢玄英气的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一只花瓶里放的鸡毛掸子。
叶青琅一见这久违的鸡毛掸子家法,她立即躲到崔宴身后,小声说:“你把阿娘引出去,记得自己躲快点,别真被打了。”
崔宴从小到大藤条戒尺没少挨,就是没被鸡毛掸子抽过,他回头看向她小声问:“这东西比藤条戒尺如何?”
“比戒尺疼,藤条我没挨过。”叶青琅见她阿娘来了,一把将崔宴推了出去。
崔宴一个侧闪,躲过他岳母大人这一鸡毛掸子。
谢玄英见他们一个个的还敢给她玩猫捉老鼠,她挥舞起鸡毛掸子,更是杀气腾腾。
两个大小混账,头一次成亲就是赶鸭子上架,迎亲和拜堂的新郎都不一样,这事闹了多大的笑话?
如今倒好,他们两口子又商议着让崔宴去和亲,娶东陵郡主?
她真想撬开他们两个的脑瓜子看看,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才敢想出这种歪主意。
“你们两个,一个谋划着帮自己的夫君娶妻,一个……”
谢玄英手持鸡毛掸子指向退到门口的崔宴,气的脸色怒红:“你就助纣为虐吧!早晚被她踹坑里出不来,让你后悔都找不到她这个欠债人!”
“阿娘,天色不早了,他该去给我守灵了。”叶青琅可唯恐她阿娘坏他们的计划。
这事谁都不能动摇,东陵王已经开始行动了。
为了这引君入瓮的大局,必须舍出夫君去套狼。
“你是真不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谢玄英就没见过她女儿这样的妻子。
人家是唯恐自家夫君被别的女人抢走,她却亲手送夫君去与别的女人拜堂成亲。
心胸之宽广,真是旷古绝今。
“他不是肉包子,玉芝也不是狗,你们该去安国公府了。”叶青琅肚子饿了。
吃完早膳,她还要再翻查一边天禄阁三楼里的这些东西。
谢玄英也知道女大不由娘,可这事她还是不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弄假成真。
“阿娘,与他拜堂成亲的人,只会是我,我没大方到会将自己的夫君拱手送人。”叶青琅无奈解释。
谢玄英听了她的解释,丢掉鸡毛掸子,端走了一盘猪肉馅白菜饺子。
她和唐进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这几日顿顿啃干粮,倒是真馋饺子了。
叶青琅没想到她阿娘这次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崔宴见他岳母大人都走了,他也来不及用早膳了,忙回里屋更衣好,头都没梳就往外走。
“你老实待在琅嬛阁,不要下楼,防止被那些眼线发现。”
匆匆交代一句,他人已噔噔下楼。
叶青琅被水剑扶着,终于能坐下安生的用顿早膳了。
金蕊也在一旁伺候着,饭后小姐要服药,还有再诊脉一次,查看下伤口愈合情况。
这些都是妙应真人交代的,她也不明白真人为何让她每日做这些事?
明明小姐身体恢复的很好,并未见什么异样。
叶青琅看着丰盛的早膳,便是很馋。
可当食物入口,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看向苻篱问:“这早膳谁做的?”
“我。”小蝴蝶弱弱举手,她厨艺是不太好。
可如今云珠姐姐还在试探其他人,其他人还不能确定毫无问题。
所以,以前的厨娘不在,只有她能下厨准备膳食。
叶青琅看向小蝴蝶笑说:“你好像忘放盐了。”
小蝴蝶看着小姐用过的肉糜羹,她小眉头微蹙道:“我记得,我放过盐了。”
本来就两样放盐的食物,她不可能弄错的。
叶青琅见小蝴蝶皱眉盯着桌上的早膳,她又拿了一个豆沙包咬了一口,红豆沙馅应该是香甜的,可她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金蕊发现小姐的异样,忙端着尚未放温的汤药过去,取了一支筷子沾了点汤药,送到小姐嘴边。
叶青琅尝了口,摇了摇头:“没有苦味。”
“端青盐水来。”金蕊对水剑说。
水剑忙去端来小姐方才洗漱没用完的青盐水,递到小姐嘴边。
叶青琅含了口青盐水漱了漱口,吐到小痰盂中,再次看向金蕊:“没有味道。”
“怎么会这样?”水剑焦急的看向自家小姐,又看向金蕊。
金蕊还算冷静,深呼吸后问:“早起洗漱时,您可有尝到青盐水与牙粉的味道?”
叶青琅答道:“有。”
金蕊为她把着脉,又问:“从昨日到今日,除了早中晚膳食外,可还用过别的东西?”
“没有。”叶青琅这几日吃的并不多,除了饭食,她们用过别的茶点。
“没有中毒迹象。”金蕊收回手,自药箱中取处一根新的竹片,让小姐张开嘴,她要检查下小姐的舌头。
叶青琅张开嘴,任金蕊检查舌头,然后道:“我不可能中毒,也不会中蛊。”
金蕊当然知道小姐百毒不侵,身有冰蚕蛊也不会中蛊。
可这就是很奇怪了,小姐怎么会忽然失去味觉?
“取出一根银针。”叶青琅神情严肃道。
金蕊立即取出一根银针,递给小姐。
叶青琅没有接银针,而是看向金蕊道:“刺我聚泉穴。”
语毕,她便张开了嘴。
聚泉穴在舌背正中缝的正点处,这个她无法为自己针灸。
金蕊拈着银针,一针刺了下去。
过了会儿,她拔掉了银针。
叶青琅拿起青盐水含一口,偏头又吐在苻篱捧的小痰盂中,蹙眉道:“有人趁我熟睡,针刺了我的穴位,使我暂失去味觉。”
“为何早起没事?”金蕊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针法。
叶青琅没有回答金蕊这个问题,而是对水剑吩咐:“立即去通知师父,他的死对头来长安了,让他老人家小心。”
“是。”水剑领命立即下楼。
叶青琅又看向小蝴蝶吩咐:“告诉易水一声,加强府中守卫,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直接打晕关起地牢,用牛筋绳绑死。”
“是。”小蝴蝶应一声,也忙下楼去。
“小姐,这人到底是谁?”金蕊从未见小姐如此如临大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