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到了交货的日子。
叶青琅一早就带着云珠出了靖国公府。
半道发现被人跟踪,叶青琅转去了银楼珍宝轩。
在珍宝轩里换好一身素衣,自后门出,直接拐进了隔壁的浮生楼。
浮生楼是一座茶楼,楼上楼下布置着雅间。
她们主仆上了二楼,在西角一道小门前敲了敲门。
四声门响,小门打开。
“师妹,你来了。”吕青阳笑容温和的迎接她上来,这才再次锁上小门。
“呦!白神医,好久不见啊?”一道轻佻不羁的声音传来,风榭的藤椅上躺着一名悠然自得的红衣女子。
“无双楼主,这是近日开了醋坊?”叶青琅走过去,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无双没好气的自藤椅上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面具后的眸子充满怨气:“你说,你最近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瞧着妩媚温柔了不少?”
叶青琅知她眼毒,便淡笑道:“闲来无事,嫁人了。”
“什么?”无双吃惊的瞪大眼睛指着她:“你成亲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奇怪吗?”叶青琅查看着桌上这几盒药材,不由蹙眉:“怎么差一样?”
吕青阳收敛起低落情绪道:“五裂黄连……在崔宴手中。”
叶青琅手一顿,随即将盒子关好。
“你的病人,不会是崔宴吧?”无双不愧是无双楼主。
生意人,就是够敏锐。
“是他。”叶青琅坦然承认。
反正崔宴一旦痊愈,总会有人要查谁治好的他双腿。
与其让人怀疑到叶青琅身上,还不如拉出白神医这个人出来。
“你疯了!”
无双猛然站起身,对她摇头道:“小白,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向崔宴下毒的人,很可能是宫里的哪位。”
“枯颜这种禁毒,可不是寻常人能拿出来的东西。”
“你若是掺和朝堂之事,坏哪位的好事,怕是妙应真人都保不住你。”
叶青琅很感激无双的忠告,故而以茶代酒敬道:“多谢提醒!但医者仁心,我愿以身济苍生。”
“你脑子被驴踢了?”无双自幼看透世间黑暗,她只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遇上这两个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她感觉她都快要被度化了。
“无双!”吕青阳不悦看向无双。
无双一见他又为了小白吼她,气的她夺过叶青琅手中的茶泼向吕青阳,冷冷一笑:“你师妹敬的茶,好喝吧?”
“无!双!”吕青阳这好脾气的呆子,又被无双激怒了。
叶青琅看着追逐打闹的二人,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然后,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什么?”追逐打闹的两个人停下来,又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
叶青琅打量着他们二人,别说,一动一静,挺般配的。
无双见自己心思被对面人看穿,她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医呆子的事,我是懒得管了,喝酒喝酒!”
叶青琅见无双还害羞了,真难得一见。
吕青阳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他拿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担忧的看向叶青琅:“师妹,无双说的也没错,这事……”
“师兄,我意已决,您不必劝了。”莫说她和崔宴有交易。
就是为了母亲和舅舅们的安危,边关的安宁,崔宴也不能一直站不起来。
才三个月,崔宴才倒下去三个月,封国便已来犯。
若是再等下去,母亲和舅舅们就算守得住龙国和封国之间的边境。
可其他国家若是也来犯,龙国又何来这么多的将领去镇守四方边境?
一头雄狮倒下,狮群便要被其他猛兽分食,当下局面正是如此!
吕青阳只以为她如今与崔宴夫妻一体,纵然明知危险,她也要拼死救崔宴。
无双则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小白,百年之后,你若是死了,必然位列仙班!”
这样舍己为人的大傻子,一生行善积德,不贪名不图利,可不就是活脱脱一个死后成仙的好典范吗?
不愧是修道人的徒弟,真真仙风道骨!
叶青琅哭笑不得,端杯与他们对饮一杯。
等酒过三巡,她茶也喝够了,便带着药材走了。
她所需的药材是多种多样,可分量却少,贵精不贵多。
送走她,吕青阳与无双自然是又不欢而散。
……
次日
崔宴通知靖国公夫人一声,便带着叶青琅去东郊阆苑了。
说是新婚蜜月,叶青琅身子骨不好,带她却泡泡汤泉。
靖国公夫人对此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这两日她身子不适,莫名想与自家夫君亲近。
偏老东西嫌她年老色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整日留宿在那几个不能生的小妖精处。
害她备受折磨,又羞于求医,只能闭门谢客忍着。
“你对她下的是什么毒?”崔宴这几日听松鹤堂的眼线说,靖国公夫人整日燥热难安,喝凉茶都降不下去火。
“二爷也想要点?”叶青琅轻抬手,莹润纤纤的指尖,似勾引人的在崔宴眼前撩拨。
崔宴眸色渐深,靠近她低声道:“你给为夫灭火?”
叶青琅瞬间放下挑衅对方的手,淡淡道:“二爷既然不需要,便无须多问。”
此毒取自销魂香,她不过加了点东西进去,会让毒发的晚一些罢了。
可若是期间吃了鹿肉,那可就是事半功倍了。
刚好昨日,她孝敬自家婆母一条鹿腿,还是安国公府送来的,她都没舍得吃。
“如今是不需要,留着以后用。”崔宴倒也好说话。
叶青琅听他这么说,又开始往错的方向理解:“二爷如今就开始补,也不怕补多了伤身。”
“如今不需要,老了却需要。”崔宴话说的十分认真。
“老了还不安分……”叶青琅看他的眼神真的……
算了!
反正那时候他们说不定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管他怎么去和他的心上人折腾!
“听说没有,前太傅叶璋那个嫡长孙女叶青琅,竟然背夫偷汉,嫁给了她未婚夫的二叔父!”
“不是吧?侄媳妇和二叔父,贵族这么会玩吗?”
“不知羞耻,当真不知羞耻!”
叶青琅一把按住崔宴要掀窗帘的手,淡笑道:“任他们传,好戏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