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下来又翻过了好几个山头,时间也一点一点过去,雪山深处也许很危险,但周围的景色却是美的惊人。
白色洁白的无瑕的雪,绵延起伏的山脉,
涌入喉间凛冽的风。
那样旷野,壮丽,都似乎让人忍不住为之感叹不已。
终于在天色渐渐又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处山谷,那个康巴落族人生存的地方,但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张明月远远的注视着那处已经空了的山谷,那里早已被白雪覆盖,
像那里面的人也随着旧时代被掩埋了。
外人进不去,
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了。
张明月没有在意多久,毕竟人总是要死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死亡从来不是一个遥远的形容词。
她一路走来,
见证的死亡太多了。
当一件事总是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当你活的够久的时候,你就不会把那件事当作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至于所谓的悲伤或者什么别的,
或许有吧。
但很多时候,这样的情绪真的不值一提,因为作为他们这样的人。
你不太会有时间去考虑那些。
接下去的路他们走了五天,等走过那热度异常的山脉,他们沿着山体裂缝向下一直来到了那布满了青铜锁链的半山腰的位置。
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青铜门,那座和长白山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门。
对于下方吳邪他们显得有些激动的情绪,张明月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在下面折腾着,
直到他们抬着炸药然后炸开了底下的那处青铜门。
随着那一声晃动整个山体爆裂的巨响,
那声音几乎穿透耳膜,
接着就是大量的黑色泥石流喷涌而出,很快吳邪他们就只能狼狈的到处逃蹿了。
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边缘就是崖壁,
可移动的空间不说少,
却也绝对不算多,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那黑色的泥石流给冲下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即便出了什么奇迹没摔死,底部那热量惊人的熔浆也会教他们做人的。
就在张明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下面的热闹,
看着他们几次险而又险的避开那些黑色的泥浆,尤其吳邪还掉到了石壁中被卡住了不能动。
真是…蠢死了。
却又偏偏运气还可以。
但偏偏运气这东西有时候还真的挺重要,就像他们到了一定年龄出去放野的时候,要想找到一个适合的墓。
能收集到消息并且从中顺利拿出东西。
其中很多就要看运气了。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已会死在哪一步,也许是收集消息准备不足,也许是被骗,也许是机关,也许是不经意却又狗血的滑倒。
又或者刚好运气不好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活下来的那些人也许不是最厉害的那一批人,但绝对是有一定程度上的运气成分的,甚至还有人是自已长辈给予一定的消息。
曾经有人问过这样是否公平,
但长老却只是回答,
你需要的不是公平,而是活下去,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那么你也可以是那个掌握公平的人,就像那些被当作血包的孤儿。
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样玄而又玄的东西,却偏偏就是很多时候实力组成的部分。
绝对的公平从来是不存在的。
况且…
他们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公平,而是延续,以及守护家族使命的传承。
黑色的泥石流流淌了很久,张明月则是拿出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毕竟看着下面的情况就知道,
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
而事实也证明如此,当她懒散的靠着还带着余温的石壁都抽了不少烟头的时候,下面的那些黑色物质还是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见此她也没管下面那几个,开始闭目养神休息了起来。
毕竟接下来,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时间过了大概七八个小时左右,峡谷的下方几乎快要被那不停奔涌而出的泥石流填满了。
而张明月也早已经在那些黑色物质的流量逐渐变小的时候,
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在那些黑色物质流淌逐渐缓慢不再影响的时候,吳邪和张海杏他们挣扎着从石缝间扒拉了出来,等身上的东西干燥的时候。
然后将之撕扯下来,相比于正常的泥浆,这些黑色物质像是黏稠的石油。
让人纠缠其中,
动弹不得。
相比于张明月在上面休息了那么长时间,吳邪他们是愣生生在下面的石缝里,就那么卡着站了那么长时间。
也还好那东西干燥以后却又能整个的撕扯下来,虽然扯的皮肤有点疼痛,
但至少不会再影响行动了。
等他们脱离那个东西,休息了一会儿以后,他们一行人才开始朝着那个青铜门被炸开的那个巨大的口子往里走去。
而他们身后的张明月也在悄无声息间跟了上去。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
能够让人下脚的地方,也都布满着那种黑色的泥浆,黏腻的让人不适,等他们进入里面以后才发现,这处青铜门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
溶洞不算大却也不算小,
但与他们想象中却不太一样,他们越过青铜门边被泥石流堆积过来的东西,
往后去的时候,
看着周围像是一个被巨大的陨石撞击出的来的地方,陨石的中间是镂空的,像是一个椭圆形的镂空铃铛一样的。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孔洞,
上面描绘着许多花纹,
像是人工雕刻出来的,那陨石的材质看着有些类似于青铜物质的感觉,在他们沿着那花纹向前走的时候。
张明月并没有靠他们太近,而是一直在感应着周围。
因为她本能的感应到,他们的周围不只有他们,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盯着他们,或者说,在盯着她。
而不只是她,她脑海中系统也是颤颤巍巍的缩在自已的数据小被子里面小声提醒她。
{宿…宿主,这…这里面好像…有其他的东西啊…}
‘能看清是什么吗‘
{我…我看不清,我就是有种感觉,这周围有其他的能量体…}
‘活的死的‘
{活的,活的,好像还很大…}
‘活的就行’
张明月抽出背上的长刀,尽量让自已的身体靠近墙壁,感应着身体四周毛孔的变化,以及空气中风流动的方向。
缓缓放慢了呼吸,让自已无声无息的融入到了空气中,
视线观察着周围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