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绣大赛的比赛结果出来之后,大家的反应相对平静,毕竟所有有争议的选手都进入了下一轮。
其中也不是没有蒲绣绣关心的部分,她直接问了蒋淳珖:“在苏嘉至的问题上,评委老师们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这次居然没有,我也很意外呀,”蒋淳珖想了想,“大概是他们觉得,还有几个也具有争议性的选手都晋级了,如果苏嘉至不晋级,就不好玩了吧。”
但评委老师们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苏嘉至晋级的,他们都是专业的湘绣大师,又不需要考虑节目播出之后的戏剧效果,如果蒋淳珖这个出品方没有出面干涉的话,以苏嘉至的刺绣水平,他早就该止步了。
可蒋淳珖已经明确表示过,他不希望湘绣大赛掺杂别的什么因素进去,最重要的还是刺绣水平。
这样一来,苏嘉至的晋级,就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了。
蒋淳珖对蒲绣绣的反应有点不太满意:“你为什么不看我呀?”
蒲绣绣随口应付:“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好看呀,”蒋淳珖调整了一下领带,“我今天穿的是正装哎,我平时很少穿正装的!你要看看我!别总想着那个苏嘉至了。”
蒲绣绣果真去看他。
蒋淳珖这个人,衣品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只要不出席正式场合,在这种天气里,都会穿卫衣,看上去就很显小,以至于蒲绣绣私底下还和沈玥讨论过,就他这个形象,出去谈生意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觉得他特别好骗啊?
不过他这张脸是真的很具备欺骗性,谁看了不迷糊啊。
“我没想他,在想你,”蒲绣绣干脆双手托着下巴,真的全心全意去看他,“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是要去谈合作吗?那你还不赶紧去?来我这里干什么?”
蒋淳珖看上去就像相信了她的话一样,很高兴地回答说:“我来见你就是很重要的事呀。”
可你平时也没穿得这么正式啊,我看起来像傻子吗?蒲绣绣面无表情地想。
“因为我今天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蒋淳珖突然正经起来,他正襟危坐,很严肃地看着蒲绣绣说,“不要说我的爱是月亮,我的爱是迸发的火星。”
“说完了?”你那句很重要的话就这样说完了?
蒋淳珖点点头,居然还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她,像是在等什么回应。
蒲绣绣特别好奇:“我在你心里这么没有文化吗?这话不是尼扎尔·格巴尼说的吗?”
“话是引用的他的,可我的情感是我自己的呀,特别真挚的情感,你肯定听出来了对不对呀?”
蒲绣绣怀疑他本来是没醒到蒲绣绣能知道这句话出处的,但他反应速度太快了,在听到蒲绣绣的话之后,立刻就改了口风。
用真挚的情感来回答,真是高啊。
蒲绣绣问他:“你穿得这么正式,就是为了过来跟我说这句话?”
“不,我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这又是唱哪出?
蒋淳珖的故事讲得没有任何铺垫,更没有堆砌辞藻,讲得特别简单:“古希腊神话中,卡戎是冥河中的摆渡人,传说,只要生者付钱给冥河渡神卡戎,他就能把人摆渡过河去。”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话越少,事越大。
蒲绣绣听完脸色都变了。
蒋淳珖笑得有些得意:“我果然猜到了吧。”
蒲绣绣没想到,第一个,当然也是唯一一个猜到她意图的,竟然是对湘绣几乎算得上是只有一点了解的蒋淳珖。
“你怎么猜到的?”
“你可以理解成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呀。”
蒲绣绣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那你觉得我这个构思怎么样?”
“我觉得很有意思,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反转,”蒋淳珖说,“但是湘绣的艺术表现形式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你最后表现出来是什么样子,所以即便是猜到了,依然很期待呀。”
蒲绣绣想了想,觉得他这句话大概是今天说的所有话里,最真诚的一句了。
“那你就等着看吧,”蒲绣绣深吸了一口气,“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当然啦。”
蒋淳珖难得穿得这么正式,他邀请蒲绣绣:“我想请你一起去看一个画展,我相信会对你的创作有所助益的,你愿意赏脸吗?”
穿得正式之后,连邀请都这么正式,他甚至像舞会里邀请女伴那样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蒲绣绣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她就干脆给了他这个面子,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去:“那好吧。”
就赏你这个脸!
蒋淳珖很高兴,他马上“哒哒哒”地跑去车上拿了个礼盒回来:“礼服我都准备好啦!”
蒲绣绣:“……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去看画展还是去参加舞会?”
“舞会当然不是啦,我又不会跳舞,”蒋淳珖高高兴兴地说,“不过这个画展之后还有个拍卖会,希望你能当我的女伴好不好呀。”
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蒲绣绣是真的对那个画展还挺感兴趣的。
结果到了地方就更后悔了,这所谓的画展,全都是些不入流的意识流作品,蒲绣绣甚至怀疑就是泼了颜料上去而已,总而言之她欣赏不来。
当然也不排除是艺术太高深了,她看不懂。
蒋淳珖就悄悄凑到蒲绣绣耳边告诉她:“这就是几个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随便涂鸦的东西,还跑来搞画展了。”
蒲绣绣想骂脏话,但是忍住了:“你不是说会对我的创作有所助益吗?”
“是呀,”蒋淳珖这才偷偷跟她使了个眼色,“你看那边。”
蒲绣绣顺着他使眼色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苏嘉至也在。
“他怎么在?”
“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可是这些搞‘艺术’的富二代们的座上宾。”
如果连这样的所谓“画作”都能请动苏嘉至,他看来真的是灵感枯竭,或者说江郎才尽了。
不过他如今这样也算正常,因为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艺术创作上了,很明显就是图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