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真的就这么化成一团金雾,消散在我眼前了?她临消失前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同族?
我突然感觉,似乎在我身边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时空记录者一族能力强悍,曾经也有过自己的辉煌,活跃在宇宙间各个角落,见证历史,收集科技,整理种族名录,研发武器,无所不能。
然而辉煌过后,一地鸡毛。
他们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连带着母星也消失无踪。无数时空记录者一个接一个失踪,直到被宣布程度灭绝。
在地球上做为中二少女的我,也看过不少脑残宫斗剧和经典穿越小说,以前没发现也就算了,现在事实摆在我眼前:我的一个同族化成烟雾,消散在天地之间了!我再不动脑筋可就真是个傻的。
难道是因为时空记录者一族太过强大,已经到了没朋友的地步,怕被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被星际联盟议会里掌握实际权力的长老所不容,才想尽办法迫害他们,将他们秘密圈禁,直到灭族,而我看到的这一幕,就是时空记录者剩余为数不多的族人为了种族生存而做出的最后努力,不惜牺牲自己?
或者其实母星上发生的一发,才是宇宙中真正经历的历史,现在宇宙中早已经没有任何智慧生命,甚至连宇宙本身都因为坍缩而不复存在,我看到的一切,包括生活在其中的人,其实都是幻像,由刚刚的女子制造出来的幻像。因为现实太绝望,让人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所以才需要构建一个生机勃勃的宇宙让大家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还可能是这个女人本身已经到达了生命的极限,本就应该死去,只不过她死亡的方式与我所知的地球人存在明显不同,死了就是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不留下痕迹。挥挥衣袖,来去匆匆。
“主人~这就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的真正原因。”柯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省得你胡思乱想。”
“你告诉我真话,我不就不用胡思乱想了吗?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堵不如疏。如果你一直不说,我就会一直胡思乱想的,你看着办吧。”
“主人,激将法不好使,你能不能找个新招数?”柯罗又翻了个白眼,拍拍屁股走到门边,坐下接着守着我。
也不知道当初设计它的人怎么想的,一个机器人,要这么人性化的表情干嘛,专门用来对主人王之蔑视的吗?
等我再将注意力转到窗外时,那群神秘人已经不在了。
我想,明天他们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毕竟做为仪式的主要施行者,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可等我再睡醒一觉时,熟悉的吟唱再次出现,一群人虔诚跪地,中间仍然站着个女人。
那张脸!不是在昨天已经化为烟雾了吗?
我使劲揉揉眼睛,眨完再眨,那群人仍然在原来的位置上,中间的女人也恢复到我第一次看到她时的高大!
幻觉?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这不可能,柯罗说过,时空记录者是可以看破绝大部分幻境的,我恢复了真身,基因中属于地球人的性状被压抑下去,本身实力只会比之前更强。
之前费尔古拉娜还是天赋技能呢,想催眠我都没那么容易,难道随便跑个星球,随便见到些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将我催眠吗?
如果真是这样,时空记录者所谓的能看破绝大部分幻境的本领也实在太水,不像柯罗嘴里无所不能的我的先祖。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要如何解释?人死复生?时光倒流?
科幻小说作家都不敢这么写的好嘛!
周而复始,如梦初醒,每当我在前一天看到那个女人化成一团金雾,第二天她就又会原地满血复活。
时间尽头,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倒流?可以重演?可以循环?
我期待地望向柯罗,希望心灵相通的它能给我解惑。
“主人。这里不但是时间尽头,还是宇宙的中心。”柯罗叹了口气,终于决定,无论我在听到它的解释后如何选择,它都会跟我说一说我应该知道的。
我们所知的宇宙,不是生来就这么广袤的,它的边界始终都在变化。
关于宇宙起源,现今最靠谱的理论,是奇点大爆炸。借助大爆炸时产生的扩张力,宇宙由一个奇点急剧膨胀,无限扩张;
越向外膨胀,扩张力越小,挤压力越大,等两者达到一个平衡,宇宙就算膨胀到了极限,再向外扩张已经后继无力了,宇宙达到相对平衡;
再过万亿年,挤压力越来越大,扩张力越来越小,宇宙进入坍缩阶段,最终这个闭合宇宙会一点点缩小回到原本的奇点状态。
也就是说,宇宙就是从虚无中来,再回到虚无中去,所有其中的生命,不过是沧海一粟。
时间尽头会有什么?所有人可能都问过这个问题。答案便是:虚无。
时空记录者的母星会因为一场星际虚无风暴,跨越了无穷时间,被吸入奇点,很奇特地与奇点融为一体,保存下来一片空间。连同一部分族人,被一起吸起来。
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他们永生不死,却又早已经死去,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没打开盒子之前,没有人知道死活。
所以,其实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宇宙最初诞生,也是最终消亡之地!
我心中的震惊无与伦比,觉得之前所有的谜团都得到了合理解释。窗外那神秘的女人,熟悉的仪式,并不是他们会起死回生,而是这里真真正正不生不死!
我选择了相信,全盘接受柯罗的话。因为我内心深处,也是愿意相信它不会骗我,这里这么我诡异,瞬间就让我失去了再呆下去的兴趣,时刻盼望着柯特的能量存够,我们得以离开。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柯罗还是骗了我,但那时,我却恨不起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