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走近了一些,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文久芯情绪激动,脸胀得通红,泪眼迷蒙咆哮着质问严久晟。
这情形一看就是两个人吵架。
马路和车辆的喧嚣,让季轻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小情侣闹别扭,外人也不好管。
季轻然想走,却忽地看到严久晟猛然抬手,照着文久芯脖子上就是一下。
文久芯瘫软在他怀里,没了意识。
什么情况?
严久晟想让文久芯冷静一下?
舍友说,傻白甜的未婚夫是个渣男,再加上阿锐之前看到的事……
不能视而不见。
眼看着严久晟将文久芯带走,季轻然快步跟了过去。
……
宋益民接到报警,带人迅速赶到了现场。
这是一处很普通的院子,在小巷尽头。
季轻然见宋益民进来,站起身。
“宋队长,就是他想要非礼强暴我这位女同学!”
季轻然指了指晕倒在地的严久晟。
文久芯正坐在凳子上低头啜泣。
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文久芯什么都明白,但还是止不住地伤心流泪。
“小季,你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季轻然将先前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宋益民摇头,对季轻然的行为表示不赞同。
“万一他要是还有同伙呢?你这么贸贸然地闯进来,不就等同于羊入虎口吗?”
“太莽撞了!”
季轻然跟着严久晟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有了猜测。
文久芯情绪爆发,可能是喊出了“我要和你退婚之”类的话。
像阿锐之前所说,文久芯本来答应母亲要大学毕业后才考虑婚事,却在高考后反悔,和严久晟直接订了婚。
不排除,她是受了严久晟的蛊惑。
严久晟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肯定不想让婚约解除。
渣男会怎么干?
无非就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只要文久芯成了他的人,一辈子就得受他辖制。
这处院子,很可能是严久晟的私产。
他突然带文久芯过来还要办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应该不会有手下跟着。
果然,被季轻然猜中了。
她在严久晟动手扯开文久芯的衣服只剩贴身衣物后,才将严久晟打晕。
这么做,自然是要让文久芯明白严久晟的意图,不要恋爱脑上头,她救了她,反而被她仇视。
“宋队长。”
文久芯抬头,一双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我要举报,严久晟他杀了人!”
季轻然呆住。
怎么画风突变,情侣矛盾就和杀人案扯上关系了?
“我和他之所以起了争执,就是因为我听到房叔在和他禀报尸骨被人挖出来的事,他还和我狡辩。”
“我刚提要退婚,就被他打晕了……”
文久芯哽咽地说不下去。
“姑娘,你别害怕,人民警察一定为你做主!”
文久芯和严久晟都被带了出去。
季轻然走到宋益民身边,压低声音道:“宋队长,这事可能要先通知我同学的家里人。”
“她父亲,是外交司的文司长。”
“什么?”
宋益民惊呼出声,瞳孔地震。
季轻然微微点头,“真的,你还是先通知他们吧。”
……
案件的审理很快有了进展。
季轻然怀疑这么快就能破案,是不是文家人介入的结果。
阿锐在废品回收站捡到的尸骨,属于一个八岁的孩子。
如果活到现在,他应该十一岁了。
那是严家的幼子,也是严久晟的亲弟弟。
在严久晟那处私宅里,警察又挖出了一具女人的尸骨,也死于三年前。
严久晟不交代,他身边的人却扛不住。
房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他是严家的老人,儿子一家和闺女都在严家做事。
严父一声暴喝,房叔就什么都交代了。
严久晟私生活糜烂,经常和女人鬼混。
三年多前,这女人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找严久晟,说是他的孩子。
那时严久晟刚看中文久芯,想要借她搭上文家的关系。
如果爆出私生子的事,不说文久芯如何选择,严久晟的前途都会毁于一旦。
他让房叔处理那个女人,不慎被贪玩的小少爷撞到。
童言无忌。
小少爷哈哈笑着拍手,说他抓到了大哥的把柄,要去告诉父亲。
结果,小孩子把自己也送上了死路。
严家父母老来得子,对小儿子甚是疼爱,中年丧子悲痛不已。
自此之后,严家的大小事务就都交给了严久晟打理。
不知道他在谋杀亲弟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严家父母来监狱探望严久晟的时候,彻底粉碎了严久晟的希望。
严久晟本以为他们如今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他们就会老无所依、无人送终。
父母再生气,也会想办法替他脱了死罪。
却不料严父说,他不想要严久晟这样的儿子,有他这样的人送终,他怕自己死不瞑目。
严久晟被击垮了。
他在监狱关押的时候,选择了自杀。
待狱警发现之时,已经无可挽回。
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严家父母瞬间老了十岁。
严久晟虽然可恨,但孩子是无辜的。
房叔当时于心不忍,并没有按照严久晟的要求将婴儿杀掉,反而偷偷地将他送了出去。
房叔还交代,杀人这些事,都是那个林子镖干的。
文久钊找到了已过三岁的孩子,送回了严家。
……
案子告一段落,七九年的农历新年也悄然临近。
注定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季轻然不是正式岗位,过完正月十五,她才去附属医院上班。
在医院遇到同样穿着护士服,还挂着实习护士胸牌的史婉儿,季轻然不由错愕。
待见到沈青阳之后,疑惑才解开。
史婉儿也真是好手段,能说服沈青阳帮忙把她弄进医院里来。
沈青阳迟了半年多才来应职,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季轻然和他简单聊了几句,两人就各忙各的。
同乡故旧,却不经念叨。
这天下班,季轻然在校门口又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女人正拉着出校门的同学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