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回去越想心里越不得劲,上次收养陆年的事情还没过去,也让她意识到林琅只是外表看着柔弱,心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生怕今天这一出更加把林琅得罪透了,本来她是万万不敢告诉陆云这件事,但她真怕林琅就此将陆川撂下不管,心里越想越怕,一时也没了主意,连忙去酥宝斋找陆云商量。
陆云近来为了自家弟弟的事也是操碎了心,病急乱投医之下,她甚至去找了李立丰,李立丰家里开了一家武馆,专门给大户人家培养护院。因此三教九流的人也是认识了不少。
原本陆云对他并不热络,他就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努力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人有丝毫松动,便有些气馁,如今陆云有求于他,他简直求之不得,于是十分卖力,到处托人打听秦川那边的动静。
陆母找来时,李立丰正安慰陆云:“阿云,你先别急,你弟弟吉人自有天相,兴许过一阵自己就回来了,咱们找归找,也别把自己就吓死了。”
陆云恼怒:“失踪的不是你弟弟,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立丰还欲再说,见陆母过来,他在未来丈母娘(自己以为)面前还是有些发怵,急忙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了。
陆云见陆母脸色不好,只当她是在为陆川发愁,虽然她自己也担忧,但也只能打起精神安慰母亲:“这么多人去找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您也别太担心了。”
陆母有些魂不守舍:“阿云啊,娘……今天说错话了……”
陆云不甚在意:“说错什么话了?”
“我……我不该那样说林琅……可是他们说陆掌柜刚走没多久,他媳妇就和于家少爷勾搭上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知道她是在为了陆川的事奔忙,可是我实在害怕,怕陆川还没回来,媳妇却跑了,到时候我儿该怎么办啊?”
陆云已经听出大概来了:“所以,你就为了这事,去找了林琅?”
陆母眼神躲闪,不敢和陆云对视。
陆云长吸一口气:“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陆母嗫嚅:“没、没说什么……”
陆云简直被气笑了:“说!你若是不打算说,又来找我做什么?”
陆母闭着眼,索性破罐破摔道:“我、我问她到底是不是早就存了这等心思,才闹着要和陆川解除婚约……”
陆云简直气死:“你说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我能体谅你是担心儿子,可你断不能因为别人的三两句闲话就这样揣测林琅,这阵子她对陆川的事有多上心您是看在眼里的,就算她起了旁的心思,真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她与陆川还未成亲,就算是为自己往后打算也是占理的,您如何就能找她闹去?”
陆母讷讷不敢言,半晌:“那怎么办?你说她会不会借此机会,干脆就不管了,真的就和于少爷好了?”
陆云叹了口气:“林琅不是那种人,就算她真的要嫁给于少爷,也会等陆川有消息了再提出来,我们现在只能祈祷陆川赶紧回来,若是于少爷真对她有那种心思,时间一久,就算她对陆川还有感情,只怕慢慢也就淡了,到时阿弟就算回来,只怕也是于事无补。”
陆母听罢忧愁不已,抹着眼泪道:“我儿也是可怜,娶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
陆云哼了一声:“他们二人原先好好的,你非要横加干涉,陆川吃了多少苦头才将人哄得松动了些,如今阿弟不在,你不悄悄地也就罢了,反倒将人往外推,等着吧,你这儿媳迟早让你折腾没了。”
陆母这下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今天究竟犯了多大的蠢:“阿云,你快去和林琅说说,今天是我犯了蠢,她让我最近不要去找她,你快帮帮我帮帮你弟弟吧,啊?”
陆云见自己母亲这样,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我说有什么用?人是陆川的,又不是嫁给我,陆川一日不回,我就是给她跪下也是白搭!”
这边母女俩愁云惨淡,那边琳琅麻烦又来了。
近来张家大少爷失踪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张允的那些弟弟们便有些蠢蠢欲动,若不是张母积威还在,只怕张允手底下那些产业早就被他那些弟弟瓜分一空,张母握着琳琅的手:“张允他们若是还不回来,恐怕我也撑不了太久了,近期你要小心那些对家,别让他们有下手的机会。”
琳琅:“我知道的,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省的让人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张夫人见她心里有数,总算稍稍放下了心。
琳琅回到畅香阁,酒楼近来冷冷清清,因为清汤锅容易复刻,近来天香楼也推出了清汤锅和菌汤锅,加上他们酒楼菜式相对丰富,因此畅香阁最近生意被抢走了不少,除了一些熟客肯来捧场,客流量几乎不到从前的三分之一。
眼见酒楼生意不行,底下有人就动起了心思,琳琅前脚刚踏进畅香阁,后脚就听见包厢那边传来争执声。
琳琅勉强打起精神,急忙过去,见正是去年将陆年赶走的伙计吕兆光,正跟一个顾客吵得脸红脖子粗,琳琅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名客人怒道:“你是谁?将你们酒楼的管事的叫来!”
琳琅道:“我就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不知客官有何需求?”
那名顾客打量了琳琅一眼:“你来得正好,你们酒楼是怎么回事?我就是问一嘴有没有别的菜,你家伙计怎么就骂起人来了!”
吕兆光不干了,硬声道:“我们酒楼就是只有火锅,结果他说酒楼只有一道菜,还开什么酒楼,我才回了一句你爱吃不吃,这怎么就是骂人了?”
琳琅脸沉下来:“小吕,跟这位客官道歉!”
吕兆光梗着脖子:“我不!他自己说话不中听,凭什么要我道歉?!”
琳琅无奈,只得跟那客人说道:“是我们家伙计不懂事,客官别跟他一般计较,这样吧,今天这顿饭我请了,您看如何?”
那客人这才作罢,指着琳琅对吕兆光道:“要不说人家是掌柜你是伙计呢,看看人家这气度,这处事态度,你看看你,跟个犟驴似的!”
吕兆光气得要上手打人。琳琅急忙拉住他:“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第一次见琳琅发火,立刻被吓得偃旗息鼓。
此事过去没两天,吕兆光就找上了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