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一愣,随即发起火来:“陆川你怕是脑子进水了,你们还没成婚,连自己的孩子都还没有,收养别人的孩子做什么?”
陆川不急不慢道:“我已经决定了,这孩子与我们投缘,家里现在也不缺钱,就是再来十个也养得起。”
陆母拍桌而起:“我不同意,你和琳琅好好的,又不是自己不能生,为什么要替别人家养孩子?再说了,这孩子来历不明,万一招来祸事,咱们家的日子才好起来,非得这样没事找事吗?退一步讲,就算这孩子身世清白,万一他的家人还在,人家父母找来,你们养出感情来了,到时候你们舍得还给人家?”
琳琅道:“衙门已经找过了,没有找到孩子家人,如果我们不养,他也没处去了。”
陆母仍然不愿妥协:“衙门找不到,可以将他送到庙里,或者公家办的收容处,甚至送给缺孩子的人家养,你们为什么非要接这烫手山芋?!”
琳琅见说服不了陆母,只好抱起陆年:“既然您不愿接受他,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陆云见气氛僵硬,急忙拉住琳琅:“你别着急,娘只是一时不能接受,毕竟事关重大,再说了,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坐下,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琳琅只好坐下,陆川道:“娘,这事我们已经决定了,您若是不同意,以后我们就尽量将孩子不带到您跟前。”
陆母气得口不择言道:“随你们的便吧,左右我一个老婆子,也不中用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还轮得到我一个糟老婆子当家做主!”
琳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明明不是一件坏事,怎么就没一个人赞成,她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陆川对她有感情,也是决计不会同意这件事的,难道血缘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于是她索性也不想忍了,破罐子破摔道:“您不就是在乎那点子血缘关系吗?大夫说了,我早些时候身子亏得狠了,以后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还说不准!”
陆母瞪大双眼,忽的眼睛一黑,晕了过去。陆云惊呼一声,幸好陆川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众人顿时乱作一团,陆川用力掐她人中,总算是将人弄醒。
陆母悠悠醒来,看了眼琳琅,闭了闭眼:“陆云,扶我进去休息。”
陆云应了一声,从陆川手中接过陆母,将人带进屋里。
只剩琳琅和陆川面面相觑。
琳琅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在意这事,我也不是故意要说出来刺激她的……”
陆川叹了口气:“我之所以不告诉她,就是怕这样,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你猛然告诉她,她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琳琅到底是现代穿越过去的,无法理解古人对生育后代的执着,轻声道:“陆川,若是你娘执意要个孩子,你要怎么办?”
陆川瞪着她:“你说怎么办?你什么意思?”
琳琅不看他,低头道:“反正我以后若是嫁人,是不会允许我的夫婿纳妾的。”
陆川简直气笑了:“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若执意要个孩子,你就找别人去?”
琳琅支吾:“倒也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和你娘因为我吵架。”
陆川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琳琅犹豫片刻,最后说:“你先安抚好你娘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带孩子回酒楼了,你娘看见我们,可能会更生气,老人年纪大了若是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陆川无法,只好同意,起身道:“天色不早,我先将你们送过去吧。”
琳琅将他推回去:“不用了,这时候街上还很热闹,你多陪陪你娘吧。”
陆川只好作罢,他看着琳琅带着陆年远去的身影,恍惚中竟生出些惶恐,好像那人会就此远去一般。
他走进母亲房间,见陆母闭着眼睛,以为她睡着了,就打算走人。冷不丁却听见陆母开口:“这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陆川只好回去:“是,那大夫也说了,好好养着,以后该有的总会有的。”
陆母哼了一声:“若是今天不是林琅气急说出来,你打量着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陆川无奈道:“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我说出来惹你烦心干嘛?”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吗?”陆母尖声骂:“你对得起你爹吗?”
陆川恼了:“我如何就对不起我爹了?那您现在知道了,您打算怎么办?”
陆母一时愣住,是啊,她能怎么样?叫陆川娶别人吗?让林琅走人吗?别说是她早已将林琅当作自己儿媳妇,就是陆家能有今天,也与林琅脱不开关系。她虽种了大半辈子的地,但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忘恩负义的事情,她是断断做不来的。
可是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陆川能够成家,给她生几个伶俐的大胖小子,好延续老陆家的香火。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
她犹豫片刻:“你觉得……林琅能同意你纳妾吗?”
陆川冷笑:“你觉得呢?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愿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母也恼了,便有些口不择言道:“纳妾怎么了?别说你现在大小是个老板了,就是咱们村里,都有找个小的人家,到时候找个家里清白穷些的人家,买了来伺候你们两个,生的孩子就记到林琅名下,若是林琅容不下她,大不了给些钱,再叫她走人就是了,与你们又没有什么相干!”
陆川脸色冷厉,眼底甚至有些猩红:“怎么没什么相干?你也说我大小算个老板,你可还记得,这老板是谁让我当上的!若是没有林琅,我还是在陆家村种地,不过是个农夫,若是娶的妻子不能生育,你还有闲心和闲钱动这些心思吗?”
陆母听罢,一时有些无言,便呐呐道:“可若是没有咱们家,林琅可能也已经……”
“那我便挟恩图报吗?就算咱们家对林琅有救命之恩,她那样的人,无论是被谁救了,被谁接住,你觉得她就会过得比现在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