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和陈森回到了市政府大楼。
还好，这里没有发生其它的袭击事件。
袁元过来，殷勤地问：
“队长，怎么样啊？”
“追到凶手了吗？”
“虽然那个老登也算是个凶手，但我是指抓走那老登的凶手。”
季辰南当队长那会儿，这人没少针对白榆。
就连那次躲到白榆的防护罩里避难，答应郭诗逸的能源石也没给。
白榆还以为自己当队长后，此人会是最难管的一个，没想到，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白榆：没追到。
袁元愣了一下，而后立马换上笑脸：
“凶手太狡猾了！”
“在咱们小队来之前，已经在这里犯了很多案子了。”
“其它小队的人追这么久也没追到，咱们一次没追到不算什么，正常！”
“以后有的是机会把它揪出来！”
“辛苦了，队长。”
“不然你们回去休息吧。”
“这里有我们呢。”
看着这张热烈的，没有丝毫阴霾的笑脸，白榆都有些恍惚。
从前那个恶毒地骂她“贫民窟的野丫头”的袁元，是真实存在过的吗？还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居上位者在很多时候会显得很愚蠢就是这个原因吧？
身边全是夸你的，在一声声的赞美声中，人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她才当了个小队长而已，就看到了跟以前看到的大不一样的世界，何况那些高官呢。
虽然为时尚早，但白榆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她拒绝了袁元的提议，来到了一楼休息室。
陈森也跟了过来，去了男休息室。
女性休息室里，敏行之躺在床上。
她没有脱鞋，又怕弄脏床，所以小腿以下伸在了虚空中。
听到门口有动静，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白榆：别怕！是我！抱歉啊，我以为我动作够轻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你。
敏行之看到她，松了口气：
“白队，您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本就是您的休息室，我给占领了。”
白榆：行，咱俩就都别客气了。休息吧！
她在敏行之旁边的床上躺下，将鞋子踢掉，腿收了上去。
敏行之：白队，我可以问吗？那个老东西，他活着还是死了。
白榆：八成是死了。
敏行之：也好！免得我跟他闹个鱼死网破！我有证据，他强奸未遂的罪名估计能坐实，但是，胜诉之后，我肯定也会被随便给个理由辞退的。
白榆：为什么？
敏行之冷笑：
“虽然市长是女性，但这个城市的官员还是男性居多。”
“我在这里工作了一年，流言蜚语听了很多，那些男的，没几个干净的！”
“我这样的人，放他们身边就相当于定时炸弹。”
“他们会睡不着的。”
鲁韦昌！
副市长！
连副市长都是个畜生，其他人可想而知。
黑暗中，白榆睁大了眼睛。
敏行之看着窗外的月光，没有了一点睡意：
“白队，你们抓到幕后凶手了吗？”
“需要保密吗？”
“保密的话，我就不问了。”
白榆：不需要保密！没有抓到，但我看到了凶手。
敏行之：是变异植物？变异动物？还是，异能者？普通人？
白榆也睡不着，索性跟她聊了起来：
“是一条狗，巨大的，脸长得跟人一样的狗。”
敏行之瞠目结舌：
“狗的话，我可以理解。”
“变异动物嘛！”
“可是，长得跟人一样？”
“只是长得像呢，还是，人跟狗两种生物结合……”
她一阵恶寒，
“我去！”
“不能乱想！”
白榆：你说得有道理！或许有可能不是长得像狗，而是两者的基因合在一起，生成了一种怪胎。
敏行之为自己汗颜，怎么人家白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基因融合，而她想到的就是跨物种交配呢？
“是的，有可能！”
“基因，嘿嘿！”
她一抬头，看到白榆大睁着眼躺在那里，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那么盯着天花板。
“白队，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睡不着呢？”
“好像大家都这样，稍微累一点会想睡，但累过头了就睡不着了。”
白榆：是的。
敏行之：我也睡不着，那咱们就这么聊着，好不好？
白榆：好。
敏行之：问一个特别羞耻的问题，白队你的梦想是什么？
在这个乱七八糟，下一秒是否活着都未知的世界，有“梦想”确实是一件滑稽的事。
但是，还没有被现实打败的年轻人，谁又能说自己没什么梦想呢？
人活着，哪能没有个精神支柱？
敏行之见白榆没有立刻回答，就自己先说了起来：
“那我先说说我自己的吧。”
“白队你别笑我啊。”
“我出生在上城区，这里纸醉金迷，是富人的天堂。”
“但我父母只是普通的公职人员，干了一辈子，没升过职的那种。”
“我大学毕业一心考公，收到了季氏的offer都没有去。”
“啊哈哈哈，插个话，幸亏没去，不然我现在都失业了。”
“虽然我只是个端茶倒水打字复印的，但是，这份工作我可是考了两次才考上的。”
“我告诉我自己，不能做父母那样的人，不光要实干，还要搞好人际关系，要机灵。”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升职加薪不是梦。”
“总有一天，我会骄傲地告诉父母，你们没做到的，我都做到了。”
“然后，我就可以听他们花式夸我了！”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亲戚们，也会来巴结、讨好我们家。”
“这就是我的梦想，哈哈哈哈哈，很没意思吧？”
白榆：挺好的，听得出来，你家亲子关系很好，你很爱你的父母。
敏行之：是的，他们是那种自己有一碗饭，宁愿自己饿着，也会给我一碗的人。所以，我想给他们争口气。然后，你看到了，白队，要不是你，我差点就连饭碗都砸了。现在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够当一辈子的小职员，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混到顺利领退休金的那一天。你呢，白队，你的梦想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