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崩,我为天下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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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兵行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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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隋崩,我为天下定规矩
作者:
辽东骑影
本章字数:
10640
更新时间:
2024-09-06

平壤城南,不知疲惫的王仁恭再次追上了前军,他对辛世雄禀报道:“不对劲,高丽人不再追击我等了。那三万人只是守住了通道。”

辛世雄猛地勒马,他脸上惊疑不定。

一旁的李昭倒是很清楚,他直接道:“不需多想,高丽人看破了分兵计策,他们主力怕已经在突袭大军了。”

辛世雄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般看,大军怕也已经开始渡河了。”

分兵计策既然已被对方看出来,他们自然也没必要兼程南下。因为他们已调动不了任何高丽人的兵马,高丽人不会为了歼灭这支偏师在此时做出什么军事行动。

“不行,必须得想些办法,否则这边的高丽人怕是也会向西侧增兵回去,大将军那边压力会越来越大。”辛世雄干脆跳下马来,李昭、王仁恭自相跟随。

三人聚到一处相对干爽的平地,辛世雄抽出剑做笔,在地面简单勾画了此时战场的形势。

他们五千偏师在南,牵制着至少两万七八千的高丽战兵。隋军大阵在西,此时已在开始渡河,而高丽八万生力军正在突袭接战。

这般看,似乎局势还是颇为明朗的。三十五万大军只消迎战八万高丽人,正常的话没有打不赢的道理。

然而,现在的情况并不正常。

隋朝大军已在班师,军心士气必然会受影响,何况军中已缺粮多日,现在已近断粮,士兵战力也已堪忧。更关键的是,隋军已然开始渡河。

一旦渡河,对人心的牵扯影响就会更大。

现在,谁胜谁负,当真是在两可之间。

辛世雄看着李昭问道:“我知你计划,也相信大将军的统兵之法,这一战大将军有所准备,应该有惊无险才对。

“可是……战场上的事哪里能说的那般笃定?你现在还有何法可想,且说说看,我们这一部偏师必须要发挥些作用才行!”

王仁恭也在一旁道:“是这般道理,我等现下已不受追兵袭扰,可就这般脱离战场,我心中也不畅快。是否这样……”

说着,他也抽剑在偏师和平壤城划过一道,道:“将军率步卒去邀战这两万高丽人,只消拖住便好。某率轻骑绕过敌阵,奇袭平壤!”

辛世雄开始点点头,随即复又摇头,道:“王将军忠心可嘉,但……你所部轻骑不足千人,即便杀至平壤城下又能如何?进不得门,破不得城。前方高丽大军不会有所触动的。而一旦高丽军中轻骑回援,你这千人岂不都是要陷在城下?”

听到这,李昭却一直都在沉吟,始终没有开口。他摸了摸被捆绑在后腰处的一个巨大竹筒,却似并未下定决心。

辛世雄忍不住对他问道:“李昭,你谋划不俗,自前几日开始,连续夜袭、分兵、渡河,这般缜密谋划我是做不出来。可现在大军仍有危险,你需再想个策略。我等总不能在此袖手旁观吧?”

李昭抬起头,对两人行礼道:“二位将军在上,卑职按理说不该有所藏私。若说策略,某这边确实也有,只是,太过弄险。若是这般行事,此去一行九死一生。”

王仁恭拍着胸甲道:“无妨,若是尊驾当真有妙策可用,某自奉陪到底!”

辛世雄也点点头道:“是这般道理,若真有计策,便即拿出来参详一番。若当真有实现的机会,万死不辞!”

你们觉悟都这么高的么?

李昭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番。就实说,他既已给大军出了现下的计划,按理不该再弄险,现在他所在的偏师已与高丽人脱离了接触,只消与来护儿水师会和,之后就可以乘船返回隋地。

只不过,王仁恭两人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万一宇文述那边最后没能顶住,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临出发前,那三位大将军也说的直白,他此次的战功多是参与谋划。这功劳不算小,可要是一下越五级到鹰扬郎将到底太难。

是否要再搏一搏?这个计划若是成功,鹰扬郎将的职位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还是好好活下去,活到最后哪怕升个小官,不也是稳稳的幸福么?

这个计策是在“喝酒”时就已经规划完整,然而李昭一直都没说出口。但李昭还是这个时候决定说出来了。

这个决定不难,他并非是被什么所感触、也并非是被当下才做了决定。早在他向宇文述等人提出第一个明面上的谋划前,他就已经做出了这般的安排。

哪怕今天王仁恭、辛世雄两人不说话,他也还是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主动抛出他的第二个谋划来!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李昭并没有王仁恭、辛世雄这么高的觉悟。说实话,三十五万隋军是生是死,他也未必放在心上。即便同袍大半年,这些人大多对他而言都还是陌生人。

再说,历史上,这些人大多怕也已经陷在高丽了。李昭的出现至少给他们提供了一丝生机,对于他们最后的结局,李昭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但是,李昭更在意的是时间,是接下来天下大局的走向,是推演过后事关自身的改变。

若是这一次他袖手旁观,随着水师返回隋地,那么即便升了个小官大概率也是要身不由己继续在府兵十二卫中打转。

下一次,二征高句丽的时候他跑得掉么?二征之后还有三征,难不成他要一直跟杨.败家子.广一直耗到江都兵变不成?

再说,以杨广的凑性,万一隋军主力大败,他的计划最后到底还值不值钱,值多少钱,尚且两说。

没准,最后大军战败的屎盆子会顺带手扣到他的头上,谁又说得准?杨广干不出这事?

从这位皇帝之前的表现看,李昭心中深表怀疑。

故而,他必须把握主动。他需要能靠自己的力量赚下一份稳稳的功劳。只有升任一方鹰扬郎将,他才有机会在当地发展、壮大,他才有机会施展一些小计谋,逃开第二第三次东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自己得活下来。

新的计划其实并不算复杂,甚至就是在王仁恭计划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新的东西,王仁恭与辛世雄稍作推演,俱都发现了这计划的可行性。

但随即,他们也立刻便认同了李昭的说法,这个计划——九死一生。

短暂的沉默后,王仁恭哗啦一声起身,满身甲片震颤。他沉声道:“算某一个!骑兵破袭,没有比某更加谙熟的了。”

李昭摇摇头,道:“王将军将某等送到位置即可,后面的事情,某等自去应付。否则队伍人数太多,未必就是好事。”

不等王仁恭拒绝,李昭对辛世雄问道:“将军可否再派些懂高丽语言的将士给某?”

辛世雄点点头,对李昭道:“按理说,你所部的那个邹留该是最好的人选,可惜,他现在人还在大将军那边。不过,会高丽语的人,军中肯定也能凑出几个,我为你选派一人,其他你自去挑选,都带走便是。”

“刘广!”辛世雄一声大喊,他一员亲兵立刻应声跑来,对几人行了一礼。

辛世雄对李昭道:“此人是我亲兵,渔阳郡人,懂得高丽语言。随你一道去吧。”

“请李校尉多多指教!”刘广是个十八九岁的汉子,说话时习惯带着笑脸。

李昭想了想,对他问道:“刘壮士,你先教我一句高丽语如何?”

刘广有些为难,道:“李校尉,这高丽语言与汉话大不相同,怕是不那么好学。”

“无妨,仅一句就够。”

“请讲”

“‘滚’字怎么说?让旁人滚蛋的‘滚’”

“……”

李昭与刘广学了一会儿,反复说了几遍确认无误后。他站起身来,冲辛世雄行了一礼,复又冲王仁恭行了一礼,另外两人同样郑重回礼。

这一刻,他们当真认可了李昭其人。因为,这一次执行计划的,又是他自己。

小小一支偏师,辛世雄是唯一的将军,调派执行布置的飞快。

随后,五千五百余个刚刚灌了水饱的隋军,便全军启程,再度杀向正对面呈防守架势的高丽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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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萨水东岸。

渊太祚带领八万高丽军逐步逼近,不断压缩隋军斥候的活动范围。

隋军大部背水列阵,两军相距近三百步,双方主力却是没有贸然接触。两方阵列旌旗招展,却只是遥遥相望。

更近处,高丽三支偏师不断试图冲击隋军左右两翼,隋军以步阵为主、轻骑为辅,以强弓劲弩凶悍的予以还击。

更在更细微的战场上,高丽斥候自两侧抄行,或骑、或步不断渗透穿插。继续与隋军斥候、轻骑展开惨烈的搏杀。

两军阵线间,无数个生生死死的小战场如繁花一般,乍开乍落,绚烂无比。

宇文述站在一道高岗之上,借着地势眺望着高丽人的兵阵,面沉如水。在他身后是借助地势隐藏住的隋军大部,可随着高丽斥候愈发不顾生死的持续渗入,他担心这个信息隐藏不了多久。

毕竟,这里是整整三十五万人。

他知道,现在的局面已是不幸中的万幸,靠着五千偏师已牵制了高丽人三万人马。隋军主力面对的高丽主力已然不足十万,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了。

可惜,这高丽人的统帅并非泛泛,他此时是在逼隋军做出决定,他在以军势强压着隋军露出全貌。

到底是全力反扑,亦或是熬在萨水河边等待渡河。

一旦渡河,这群看似沉默的高丽兵就会如狼一般亮出爪牙,凶狠的扑咬上来。而若是反击,他们则会在探知隋军虚实后,保持接触,且战且退。继续疲惫隋军,拖垮隋军最后一丁点的脆弱后勤。

现在隋军已经断粮,军心不稳,不可能做到分兵抗敌的。这是堂堂阳谋,宇文述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好半晌,卫文升遣人奏报,他已做好了一应安排。

宇文述深吸了一口气,心下稍安,他转身对亲兵下令:“渡河!”

萨水河畔,三座简易的浮桥被搭建起来,隋军先锋踏上了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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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将军,看见了,隋军已开始渡河了!在地势稍缓处,还有数不尽的隋军士卒,规模难以计数!”

又一个斥候跪倒在渊太祚的面前,同样一身血污,背后还插着一支羽箭。他几乎是一边禀报,一边还自嘴角渗出血来。

渊太祚没有理会身前的斥候,他继续在眺望着西侧,看着那“岿然不动”的隋军大营,他缓缓点头,嘟囔道:“这般看,这里就是隋军主力,文德没有算错。若这是偏师,他们现在该尝试反扑,咬死我等才对……”

他是个合格的将领,自有勇力决断大军的战法。

渊太祚抬起头,将一张狰狞面甲盖在脸上,他对身旁亲随下令道:“下令,鹤翼阵,全军突击!”言罢,不等亲随反馈,他已敲打马腹,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高丽军阵中大鼓擂响,八万高丽生力军开始向隋军大阵展开突袭。高丽大军两翼突出,中军稍后,次第进兵。

鹤翼阵通常是防御用阵,主要可以强化弓矢威力,如鹤之两翼扑张,攒射居中敌人。

但当它被用作攻击时,这一阵势的好处也很明显,两翼力强,更能将隋军向中军压缩,在隋军期望主力渡河的时候,更易制造混乱。

隋军的后军被迫应战,凭借着尚且占优的人数和军械,稍稍抵挡住高丽大阵的冲势。

可是,前军正在源源不断的渡河,这所谓的优势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减少,而后军又能心安应战到何时呢?

他们就不怕自己会被抛弃在萨水东岸么?

正在渡河的隋军就真的能无视身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不出现一丝一毫的混乱么?

打仗,打到最后打的就是人心。

-----------------

平壤城中,渊泉子游被国王高元拉来手谈。

总归该布置的都已布置下去,渊泉子游虽然没有多少闲情逸致,却也愿意陪着王上消磨下时间。

“这般说,那萨水河畔的,当真是隋军主力?他们也当真是要趁机渡河?”

高元捻着棋子拍在棋坪上,身侧,模样娇美的侍女正在替他扇着扇子,另一侧则有另一个侍女持着绢帕,在旁侍候,而这位身宽体胖的国王意态悠闲。

渊泉子游执白子,见黑子小飞,他沉吟片刻,随后将子落在近处,打算叫吃。他点头道:“犬子依大军逼迫,终是诈出了隋军虚实。南下一部只是偏师,是想诱我军分兵的。”

高元看着棋局蹙了蹙眉,他感受到了渊泉子游的杀意,这棋局才开始不久,这位大对卢却已经要开始与他争抢边角,这不是文人雅士的下法。

但是高元却颇感兴奋,他本就不是什么文人雅士。

否则,为何趁着大隋声望日隆、兵峰正盛时,独独是他高元屡次站出来,撩拨大隋这头睡虎呢?

一个敢于、又甘于自称“粪土之臣”的家伙,他是当真自视甚低么?

高元一直坚信,卧薪尝胆和忍辱负重都是必要的,春秋时那位越君就是靠着这种做派,最后蛇吞象一般灭了鼎盛时的吴国。

先贤不远,他愿效之!

高元将黑子抵近了白子,同样一副贴身肉搏的架势,他继续问道:“那么,大对卢如何想?南边那三万人,要调去西侧否?”

渊泉子游落子加快,已摆明决策的情况下,他从不瞻前顾后、反反复复。

他摇头道:“不,那支偏师战力不俗,若是调派军队此时西行,怕是会被他们抓住机会,甚至可能会威逼王城。况且,西侧战局已打起来,这两三万人过去还要些时候。留在都城左近,做个预备也是好的。”

两人越下越快,对答却反而少了,竟是真的沉浸在了棋局之中。一旁,侍女用带着香气的绢帕为高元擦拭着额头细汗,这位国王反倒愈发兴奋起来。

最后,一子落定,渊泉子游的搏杀宣告失败。后者投子认输,很是爽快的对高元行礼道:“王上深谋远虑,我不及也。”

高元也是心满意足,哈哈一笑道:“孤也只是喜欢纸上谈兵而已,哈哈,大对卢安心,孤最有自知之明。不知兵便是不知兵,即已全权交你统辖四方兵马,便不会作假,一意孤行、妄做统帅最终不过是害人害己。”

渊泉子游再度奉承道:“王上英明……”

“报!陛下、大对卢,大对卢府上参议上报,隋军偏师已发起反扑,现正与我军在城南交战。”

“哈哈哈……”高元张着手掌放声大笑,果然,似乎一切都没有逃出眼前这位大对卢的猜想和计划。

这位大对卢是英雄,他的儿子渊太祚也是能将,一门英才,何其有幸都能来助其成就大业?

有这等能臣贤将辅佐,何愁高丽不会兴旺?

高元在笑着,渊泉子游则在一旁恭敬以待,君臣二人似相得益彰。

在他府内,年仅八岁的渊盖苏文正挥舞着木刀,一副顽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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