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听完凤血歌所说的话,她觉得自己这全身的力气就像是一下子抽空了一般,他怎会……
“你别多想,我会寻了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来看他,他一定是会醒来的。”凤血歌见宋珩那一张脸色苍白和白纸一样,忍不住开腔道,沈家那点事情,他早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了。
“沈家有一个不成文的家规,每个三十年就会以身殉剑,上一代的祭剑者是沈从墨的爷爷,而今年,刚刚好是第三十年。”凤血歌觉得有必要将一些个事情告诉给宋珩知道,“所以,就算是没有这一次,依着这不成文的家规,沈家的早晚也是会推出一个人去祭剑的,这人选不是沈渊就是沈从墨。”
宋珩听着凤血歌的话,她明白他说这些话给她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她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而产生阴霾。
“他应该是同你说过的。”凤血歌看着宋珩的面色,淡淡地道。
宋珩仰头看着顶上的帐顶,那颜色阴霾的厉害,她闭上了眼镜,回顾着那些个事情,的确,沈从墨的确同她说过的,他说,他会早晚都是会死在破剑之下,她原本一直都以为那不过就是沈从墨的无稽之谈而已,她一直都是没有相信过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了沈从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杀沈从墨。
她闭着眼睛,不愿意去回想这些事情。
“孩子们都想好名字了吗?”宋珩忽地问出了一个同眼下没有多少干系的事情来,“你是孩子的父亲,原本应该让你来取的,只是眼下沈家仰仗的也就只有沈从墨一人,如果你不介怀的话,我想让一个孩子姓沈,沈从墨也是当得起他的父亲的。”
如果沈从墨这一辈子都不醒过来,那么沈家也就只有瘫痪在床的沈渊一个人,而沈渊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知道到底是能够撑得过多少时间的,如果沈渊死了,那么沈家也就只有沈从墨一个人了,到底还是要留点给他的。
凤血歌本就是不怎么介怀这件事情,孩子姓沈还是姓凤,到底还是他的孩子,宋珩这样说,也便是随着她。
“好。”凤血歌应着。
宋珩便是再也决口不提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同凤血歌说往后的日子她是打算如何。
她觉得很累,不想去想着往后的自己应该要怎么生活,也不想往后会怎么样,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愿意这样呆着,忘尽前程。
凤血歌也选择不问,他将孩子抱了起来,他的动作轻轻的,怕孩子一会哭闹起来会让宋珩不得安宁,孩子毕竟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宋珩最想要的应该就是休息,现在的她应该还很累,虚弱的厉害。
“我将孩子抱出去,一会拿点吃食来给你,再撑一下,不要那么快睡着,你已经睡了好几日了,总是要吃一点才能够支撑得下去。”凤血歌轻声叮嘱,“我很快就回来。”
宋珩点了点头,应承下了凤血歌的话。
房门外有乳母候着,这两个乳母都是他让人找来的,都是身家清白的,身子也是健朗没有半点的毛病。乳母见凤血歌出了门来,便是上前接过了孩子。
应龙见凤血歌出了门,急忙是将厨房里头一直热在炉子上的鸡汤给了凤血歌。
凤血歌接过了鸡汤,那热烫的温度烫得他整个手指都是在发烫,那样的烫度让凤血歌的心觉得安定了一些,她还切切实实地活着,刚刚还和他说着话,这样让他觉得很安心。
宋珩整整在天山脚下呆了两个月,一个月是在月子之中,这可以算是惯例了,只要是有这样的条件的家庭到底会让刚刚生产完的女子做一个月的月子,这并不是一件麻烦不麻烦的事情,而是因为女子在生产完了之后身体会呈现出虚弱,没有好好的调养就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或许年轻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什么异状,等待年纪一大之后就会情况明显起来。
而宋珩原本身体就是虚弱,再加上之前的奔波让她整个人出现了虚空,再加上早产,自然是和那些个足月生产的人不同的,她将养了整整两个月才养回了一些神色,才能够下了床。
宋珩下了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去看沈从墨。整整两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瞧见沈从墨,他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面色也不算是太过难看,平静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他的呼吸微微的,很浅很淡,宋珩坐在床畔,外头的天已经四月下旬了,就算是天山这里,也已经是有些温暖了,想必金陵城之中的桃花也已经是开尽了。
“你是要睡到什么时候?”宋珩问着沈从墨,她细心地给他擦拭着脸,“我晓得你是听得见的,你看这都已经两个月了,你难道还要再躺着睡下去不成?”
宋珩的声音轻轻的,“你再这样睡下去,我或许就会将你丢在这个地方,再也不会管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金陵城之中我也可算是有着一个恶名所在的,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做过的,自然是不会害怕再多一件将自己的相公丢弃掉的事情来。”
她擦干净他的脸,又细心地擦着沈从墨的手,她依旧是再说着话,声音淡淡的,“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瞧见孩子的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同你说过,我生下的是双生子,你不是说你会将我的孩子视如己出的么?我便是让一个孩子姓沈了,往后他会喊你一声父亲。你没有瞧见过新生儿大约是不知道的,刚出生的孩子果真是难看的厉害,现在看着到是还不错的,你若是醒来,便是能够看到孩子了,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如果你能早点醒来,我便把孩子的名字让你取,如果你再不醒来,名字我就自己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