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歌站在一旁,看着宋珩擦拭干净了沈从墨,他不置一词,他每天也是会来看沈从墨一回的,他的情况还是老样子,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偶尔也是会同沈从墨说上两句,也不知道沈从墨到底是听得到还是听不到的,他觉得他应该是能够听的到的,虽然他从来都不会回答他。
窗外的阳光大好,已经是半点也没有之前那寒冷的调,今年的春日终于是来临了。
宋珩沈从墨的房中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她说了许多的话,沈从墨还是没有醒来,宋珩虽然心中也已经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准备,但真正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心中难免是有着一些个须臾。
宋珩没有去问凤血歌是要在什么时候走的,原本她以为凤血歌在这里最多呆一个月而已,她也已经预感到了他早晚是要离开的,但是整整两个月下来,他提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见得最多的便是他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果然是不同的,那张小脸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这性子却是完全不同,一个显然是要活泼的多,整日整日的闹腾着,清醒的时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个世界,小手小脚在那边蹭着,而另外一个却是沉静的,不哭不闹,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哼唧上两声。
应龙回了一次藏剑山庄,将她的现状通知了回去,免得她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回去导致水碧担忧,顺带地也将水碧之前给孩子做的那些个小衣带了回来。
凤血歌将那个有些闹腾的孩子取名叫做凤鸣,凤鸣,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名字,足以见到凤血歌对这个孩子是给予了厚望的,但是往常的时候,凤血歌最常抱着的那个孩子却是那个安静的,他得了空就会抱着他,哪怕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凤血歌也是喜欢抱着他,就好像是很快就是没有机会再抱着似的。
宋珩不是不知道凤血歌的忙碌,在南嘉之中虽然是有着八面玲珑的苏闵照看着,但是一些个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凤血歌来做出决断来的,在这小客栈之中时常是可以见到有着神色匆忙的人来往,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在天山脚下住到第三个月的时候,金陵城之中来了一道太后的懿旨,让宋珩返回金陵之中,而来颁布这道懿旨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恭亲王百里流觞。
在接到这一道圣旨的时候,宋珩的心中终于是有了一个感受,这分别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有这样的一天,但在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还是觉得太快了一点。
百里流觞在天山脚下看到宋珩的时候,他也有些意外,原本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没有了,看起来这气色还算是不错,距离上一次见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三个月了。按说也是应该是到了生产的时候了。
“你怎么会到这天山来的?”百里流觞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意外的很,他怎么也是没有想到宋珩是来的天山的。
“这还是多亏了宁王殿下,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来这天山。”宋珩冷声,她的声音里头有着一种冰冷的意味,带着几分恨意。
这一段百里流觞还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他看向宋珩的时候也有着一些个犹豫,“皇叔他,又是做了什么事情?”
宋珩原本很是愤然地哼了一声,“他害人终害己,往后也不会再害到别人了。”
宋珩的话里面有着未灭的杀气,百里流觞愣了一愣,宋珩既然是说出这种话来的,那就证明着现在的皇叔应该已经……不在了。百里流觞又呆了一呆,沉默了许久:“你……”
“你想说我心狠?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你能够心狠一点而不是放了宁王一条活路的话,或许现在的沈从墨就不会是眼下这个样子了。”宋珩看着百里流觞,她的眼角眉梢都是一些冷意,“我只恨当初当时没有将他千刀万剐。”
宋珩想到宁王的时候,心底就有一种恨意,恨得厉害,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因为气愤而颤抖。
百里流觞说不出话来,很久之后他才道了一声,声音里头干巴巴的厉害,“沈从墨他怎么了?”
百里流觞看到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沈从墨,他也惊讶的厉害,他没有想到,竟然是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他同沈从墨的关系算不上特别的好,但是现在看到沈从墨现在这个样子,百里流觞的心底里头也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宋珩并没有细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想也知道这其中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百里流觞看着这样子的沈从墨也料想到了这所发生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百里流觞在沈从墨的房中呆了许久,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沈从墨,到最后临走的时候,百里流觞才开了口,声音有微微的暗哑,像是哭过之后才会发出来的哽咽之声,“往后,你可想过要如何?”
百里流觞原本是想着安慰安慰宋珩,但是那些话到嘴边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眼下说什么都虚空。
“这些,本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宋珩的声音淡淡的,她平静地看着百里流觞,那目光也沉静着,里头没有愤怒也没有旁的情绪,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全然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一样,“你该回去复命了。”
百里流觞听着宋珩的话,知道宋珩是打算要回到金陵城去的,但是这一次回去,这未来的路,百里流觞又去看一眼躺在床上径自沉睡着的沈从墨,他微微一怔,宋珩回到金陵这往后的路只怕是越发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