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的办公室,他接到了情报。
赌场所发生的事情,他的手上有三个相似的版本,在仔细的阅读之后,就把三份情报重新整理了一下,书写后,塞进了一个档案袋,锁进保险柜。
他在确定名单。
复兴社想要发展壮大,必须吸纳更多的人才。
陆佳佳,是个人才,但展现出来的杀伐果断,如果让她局限于无线电,实在太屈才了。
他看着陆佳佳三个字,陷入了沉思,随后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陆佳佳刚出家门,背着行囊准备住校的时候,就遇到了梅君乾。
“老板有令,派你去国立医学院学医旁听。”
呃,就很突然。
哎?不对!那位真千金不就在国立医学院?
什么意思啊?
“走吧。”
梅君乾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到了医学院,去找了一个教授,领了旁听证,以及一张写着宿舍号码的纸条,和一张课程表,有点晕乎乎的。
先去宿舍安顿下来吧。
没想到刚到宿舍大门口,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陆梦梦。
陆梦梦似乎也很惊讶,随后喜悦的神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佳佳姐,你也来医学院了啊?”
陆梦梦的话语中尽是幸灾乐祸,随后陆佳佳还没有开始怼她,自已反应过来了。
幸灾乐祸?
医学院是灾?
陆梦梦坚决不承认医学院是灾。
“梦梦,你认识她啊?”一旁的一个女生从头到脚的审视着陆佳佳,不屑的说道:“你啊,还是尽快和那些以前的穷朋友切断关系。”
要不是陆佳佳背着行囊,都要鼓掌了。
说得真他爸的好。
陆佳佳扬了扬手中的旁听证,说道:“大同大学的专业课我都学完了,闲来没事在这里旁听,呀!这么厚的书啊?且要看一两天才能背下来呢,唉,我这该死的无法绽放的智慧啊。”
这个年头,学理科类的专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家庭富裕。
文科的院校多,理科类的少,而且,即使你头悬梁锥刺股,能考上文科类的已经烧香拜佛祖坟冒青烟了。
毕竟无论在农村还是在城里,可没有人和你当街讨论牛顿力学或者青蛙解剖。
“佳佳姐真的是……呵呵……医学,可不是打铁的,理论就有十几本书,还要手握手术刀。”
说到这里,陆梦梦捂着自已的小嘴“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忘了,可能佳佳姐还是有点优势的,毕竟能把自已的身体不当回事的,天生就该吃医生这一碗饭呢。”
声音挺大,引来了不少女学生的侧目,以及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旁边的死炮灰诧异的问道:“你是说解剖尸体吗?”
陆梦梦眼中全是嘲笑,随后说道:“这位就是我陆家的养女,轰动上海滩的假千金,净身出户的女主角。”
骂人是吧?
前面说的都对,净身出户可不是好词,还有女主角。
戏子,属于下九流,连带着电影演员的地位也不是很高,有人捧着,那叫明星,没人捧着,就是戏子。
特别是在上层社会的豪门家族的眼中,戏子比外面卖肉的身份高不了多少。
驻足的人之中,虽然有同情陆佳佳的,但却不敢上前搭话。
陆家真假千金的事情,已经演绎出好几个版本,甚至和戏文狸猫换太子并列。
即便后来,各个报社都刊登了报道,其中有不少金句被一些追求自由,爱情的人奉为圭臬,但也改变不了人们固有的印象。
认为,陆佳佳是鸠占鹊巢的鸠。
陆佳佳脸上的笑容一变。
陆梦梦见状,十分开心能压她一头,她就要把陆佳佳踩在烂泥里,让父母对陆佳佳彻底失望。
而不是动不动被父母拿来和陆佳佳比较。
懂事,听话。
陆梦梦觉得她也可以。
“有些人啊,自以为是豪门贵族,可麻雀终究是麻雀,借着一股风,到了云上,自以为成了凤凰,下了一个蛋,这蛋呢,不知道自已原本是只麻雀,以为自已是只凤凰……”
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陆梦梦却听得真切,当年,借着倒袁的风,陆家才起了势,蝇营狗苟的钻营到了最后,还是下野了。
“你骂谁麻雀蛋呢?”
陆佳佳笑了笑说道:“不是你们说的吗?鸠占鹊巢。小鬼子上次打进来,陆家的真千金,你捐了多少啊?”
不就是想要道德绑架吗?
这玩意,陆佳佳见过那帮键盘侠怎么喷的,即使你捐再多,也会被喷不要脸,那么有钱就捐这么点。
陆梦梦顿时语噎。
陆母那时候给过她一万大洋,让她捐,但她扣下了一半后,觉得五千还是太多了,又扣下一半……
一半一半又一半。
最后被陆母知道了,失望的打了她一巴掌,不过最后依旧没有捐。
“真千金,说啊,你捐多少,不会一个铜板都没有捐吧?按照陆家的做事风格,一定会以你的名义捐一笔不小的数目,毕竟,陆家在云层上,还是要点脸的。”
小鬼子进攻,十九陆军风气奋起反抗,上海各界踊跃捐款捐物,百乐门的舞女,风里来雨里去的报童,黄包车夫,甚至那些青帮喽啰都捐款捐物。
陆佳佳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会吧,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捐?”
“说得好像你捐了似的。”
“我是穷人啊,刚才这位死…咳咳,你旁边的这位善良又美丽的同学说了,我是穷人,不过我虽然穷,还是捐了零花钱。”
围观的众人看陆佳佳的穿着,就知道她家的家庭条件肯定不好。
对于捐款多少,她们根本不在意,反而有人起哄:“陆家真千金,你不会真的一块铜板都没有捐吧?”
陆梦梦刚想撒谎,陆佳佳悠悠的说道:“别撒谎啊,那些记者可不是吃素的,敢撒谎,丢陆家的脸,回去小心的皮。”
陆梦梦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骂骂咧咧:凭什么要她捐?那些大头兵没有薪水的吗?死了没有抚恤金吗?凭什么要我捐钱?
“切,就这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