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雾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沈君澜让人准备好马车就开始朝护国寺去上香。
因为是去祈福,所以除了蒋老夫人,蒋家几人都去了。
马车够大,也坐得下他们六人,丫鬟小厮坐另一辆马车。
来到半路正好与白府的马车遇上,里面正是白灼和白沐柔。
白灼虽然不想与黎雾见面,但都遇上了,躲着也不现实,只能淡淡的与她打招呼。
“灼儿她……”沈君澜很心疼白灼,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偏偏要承受爱人背叛,孩子被换的结局。
黎雾静静的看着紧闭的车帘,她也同情白灼,可她现在也无能为力。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护国寺,山上香客云集,比赶集还热闹。
因为马车进不去,所以他们只能走路进去。
人太多,蒋文旭怕黎雾本就没恢复好的身子又受伤,紧紧把她搂进怀里。
黎雾虽然是现代人,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也觉得有些尴尬。
可蒋文旭眼神清澈,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跟在身后的蒋家人脸上泛起大大的笑意,这对小夫妻感情越来越好了!
白灼也为黎雾高兴,如今没有了林婉儿这个搅屎棍,黎雾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众人求了平安符就直接离开,可马车没走多远,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音。
好像是哪家人要卖女儿。
在古代这种事很常见,但在京都却很少见。
黎雾因为好奇,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只见一对穿着粗布麻衣,还有些破烂的衣服的夫妇,正拉着一个同样穿着破烂衣服的女子往城里的方向走。
那女子哭着求他们别卖了自已,可那两口子却无动于衷。
啪!
“你个赔钱货,要不卖了你,怎么给我儿子娶妻?”
妇人一巴掌狠狠朝女子脸上扇去,女子蜡黄的脸上瞬间生出醒目的手指印。
“娘,求您不要把我卖到窑子去,我可多干活少吃饭,我可以挣钱给弟弟娶妻的!”女子流着泪苦苦哀求。
“呸!就你那俩歪瓜裂枣,我儿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妇人显然不买账。
当那女子抬头时,黎雾直接愣住了。
【和白灼长得那么像,这女子不会就是白灼的女儿吧,难道她是这个时候被卖入青楼的?】
众人一听,都齐齐掀开车帘往外看。
特别是白灼,直接走下马车来到那女子面前,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
只见女子头发枯黄,脸颊凹陷,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显得她更加瘦小。
最重要的是,她消瘦的脸与她有五分像,眉尾的痣因为她蜡黄的肤色显得更加显眼。
白灼颤抖着手拿起女子的手,只见她小手指关节处也有一颗痣。
几乎不用看屁股上的胎记,白灼就认定这是她的女儿。
当年她只与林业发生过那一次,孩子长得像他们才正常。
白灼激动的握着女子的手,早已泣不成声。
“这位夫人可是要买了我家刘招娣?”妇人见白灼衣着贵气,又这么激动,肯定能出个好价钱。
“女娃不值钱,若是夫人喜欢,随便给我们百来银子就行。”妇人笑得一脸谄媚。
百来两,还不值钱,这妇人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可白灼不在意。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白灼抱着女子痛哭起来。
女子被她抱得一脸懵,那对夫妻俩也很不耐烦,直接把女子拉开。
“夫人,您若是不买我家刘招娣,就不要耽误我们进城的时间。”妇人说着就要那女子拉走。
可女子仿佛抓到救星一般,仅紧紧的抓着白灼的手不放,一脸祈求。
她真的不想被卖进窑子,一生都只能服侍不同的男人。
白灼让人把一百两银票丢给妇人,拉着女子就上了马车,眼泪依旧不要钱的往下掉。
拿到银票,妇人亲了又亲,夫妻俩美滋滋的离开了。
蒋景枫和蒋文旭对视一眼,他们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白灼昨日才宣布林婉儿的身份,今日就找到亲生女儿了?
蒋文旭派人跟着那对夫妻,到底有没有猫腻,查一下就知道了!
虽然确定这就是自已的女儿,可白灼还是想看看她屁股上的胎记。
可贸然提出来也不好,所以她让人加快马车速度,一回府就让人带着刘招娣去洗澡。
当伺候刘招娣洗澡的丫鬟说她屁股上有红色心形印记时,白灼喜极而泣,她终于找到她的女儿了!
丫鬟刚给刘招娣穿好衣服,湿答答的头发还披在肩头,白灼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一把抱住她。
“我的女儿啊呜呜呜呜呜”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白灼哭得像个孩子。
刘招娣被她抱得手足无措,听到她喊自已女儿,脸上有些错愕。
“您、真的是我娘吗?”刘招娣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泪水也开始决堤。
“是,孩子,我是娘啊!”白灼紧紧的抱住刘招娣,母女俩抱着哭了好久好久。
哭到眼泪都干了,嗓子都哑了才双眼红肿的看向对方。
见母女俩终于分开,丫鬟才赶紧给刘招娣擦拭头发。
“孩子,你这些年……”白灼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
她这些年但凡过得好一点都不会瘦成这样,皮肤蜡黄干瘪的,看起来比白灼还老。
“夫人……”刘招娣
“孩子,我是娘啊!”白灼强忍哭意,心疼的看着自已的女儿,心中痛苦万分。
“娘!”刘招娣咬紧下嘴唇,怯懦的喊了一声。
可她们已经哭干了泪水,一双红肿的眸子看着白灼,眼中满是欣喜。
“您真的是我娘吗?”刘招娣还是不敢相信。
白灼再次紧紧抱着刘招娣,很肯定的告诉她,自已就是她娘。
刘招娣开心坏了,本以为自已一辈子都吃不饱穿不暖,还动不动就被打骂,没想到他们竟不是她的父母。
她的母亲是眼前这个温柔漂亮的妇人啊!
“他们一直打你吗?”白灼越发心疼她。
刚才丫鬟说了,刘招娣布满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可见这些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也没有。”刘招娣不想让白灼担心,强颜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