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站在原地,带笑的目光绕着襄王转了两圈,嗤声说道:“襄王这义正言辞的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您关爱兄弟呢,可民女却清楚,您不过是想趁机报私仇罢了。”
襄王面部的筋肉抽动了一下,怒道:“胡言乱语,本王与长宣王哪里来的私仇?”
“有没有,你自已心里还不清楚吗?”闻芷冷笑,锐利的眸瞥向他身边的薛盈盈,“可惜啊,你做了别人手里的刀浑然不知,蠢到这个份上,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大胆!”薛盈盈心虚,赶忙喝止她,“谋害了长宣王还要往襄王身上泼脏水,蛇蝎都没你毒!枉费长宣王之前还为你出头,恩将仇报的贱人!”
“王爷,别跟她浪费口舌,先把人抓了再说!”
对襄王而言,此刻最紧要的是把谢迟掌控在手里,故而也来不及多想,将大手一摆,喝令道:“都给我上!”
七八个随从拔了刀,一齐冲上。
然而他们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
“胆敢再往前一步者,格杀勿论!”
武风一声令下,众守卫亦亮刀围上来,将院子围得铁桶一般。
原先本就是顾忌襄王的身份,没敢与他动刀,此时有武风的命令,自然谁也不再畏缩。
襄王见状,又急又怒:“你敢?本王是陛下的亲叔叔!”
“擅闯王府者死,你若不是皇叔,早被大卸八块了。”武风看着他,阴恻恻地说道。
“岂有此理!”他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襄王从随从手中夺了把刀过来,决定亲手解决这个目无尊上的狗奴才。
结果被武风一脚就踹倒在了地上,摔得四脚朝天。
“王爷!”
见他们当真敢对襄王动手,薛盈盈吓得魂都快飞了,跑过去扶他,眼睛瞪向闻芷,“还不快叫你的人退下?伤了襄王,你们担待得起吗?”
闻芷不搭理她,看这里局面已控制住,扭头回了屋。
襄王捂着胸口,还不知死活,手颤巍巍指着武风。
“把他、把他拿下!”
几个随从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最后,下场就是被守卫们狠狠打了一顿,狼狈地丢出府。
襄王气不过,立即拖着伤体进宫求见皇帝。
“长宣王被闻芷和几个奴才控制了?”皇帝只觉得荒谬,不过襄王本就一向荒唐,他也见怪不怪了,“朕这里正忙呢,没心思听你讲笑话。”
“臣说的是真的,我身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襄王比划了一比划自已的脸,气哼哼捞起衣袖给皇帝看,“臣不过是听说十六弟病了,想探望探望他,他们就气急败坏打人,还警告我不许再去,摆明了心里有鬼!”
皇帝诧异地看过去,“你去探望十六叔?他得的什么病?”
襄王愤愤道:“这臣哪儿知道?臣连人都没见着。”
“确实有点奇怪。”皇帝狐疑的目光锁在襄王身上,半晌方叫内监进来,准备吩咐人去长宣王府看看。
这时夏太监进来禀道:“陛下,太后来了,去了偏殿。”
皇帝心下惊异,太后成日在寿康宫养病,已经几个月不曾出门了,今儿怎么突然来了?
“十四叔先退下吧。”
说完即匆匆赶去了侧殿见太后。
襄王苦着一张脸,咬牙暗恨,只得愤懑离开。
侧殿内,太后不等皇帝见礼,就拉着他坐下,屏退了宫人道:“长宣王病了,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适才襄王已告知了儿臣,据说病得很重。”
“闻芷去了王府,是不是?”
皇帝愈发惊讶,“母后怎么知道?”
太后也是刚收到的消息,还听说了襄王去长宣王府闹过,被打了一顿的事,她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王府的动向。
“哀家实话跟你说了吧,”太后口吻骤然沉重起来,“长宣王那不是病,是中了毒,哀家派人去行刺过他。”
昨日她就知道得手了,只是没想到王府的人会请闻芷过去,虽说紫水仙毒不易解,但闻芷医术高明,说不定真能把人治好。
“行刺?”皇帝眼皮一跳,静默了片刻,努力消化此事,“母后,您怎么事先也不跟朕知会一声?”
太后听他口气中似乎有责怪之意,顿生不满,“知会你,你会答应吗?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岂能成事?”
长宣王手握重兵,权势太大,他们母子没有一日不忌惮,屡次想让他上交兵权,令他去封地做个闲散王爷,都被他以北方强敌未除,要留在北疆戍边为由拒绝。
“朕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帝有些恼了,急得在太后眼前来回走动。
他是想把长宣王换下来,让自已的近臣去执掌北疆的兵权,可时机还没到,北戎国力未衰,定还会不断地大举来犯,不是谁都能守得住边关的。
再者,这是朝政,是他这个皇帝该谋划的事,怎么能放任旁人擅作主张?即便这人是他的母亲也不容许!
太后摆手道:“哀家过来,不是为与你吵架,赶紧派人去长宣王府一趟,把闻芷控制起来,不能让她给长宣王解毒,长宣王若是醒了,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怀疑到你我头上,那就麻烦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一只惯会吃人的老虎?
皇帝清楚其中利害,实无他法,即刻叫了个御前侍卫来,吩咐他去领一队禁军,“持朕手谕,去长宣王府把长宣王接到宫里来养病,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