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之时,谢清音还以为自已耳朵出了问题。
新婚第二天,婆婆就盯上了她的嫁妆?还要不要点脸了?
“不能,嫁妆是我的个人财产,我不可能拿出来给别人用的。”
“怎么是别人呢,愉儿是继阳的亲妹妹,如今也就是你的妹妹了。”
“我的嫁妆除我之外,谁也别想沾手。”
被拒绝得这么直接,老夫人脸部的肌肉一僵,有些下不来台。
不等她再说,谢清音已起身出了门。
笑死人了,这么大个侯府,一场丧事办不起,还想霸占她的嫁妆,谁给她的脸?
她虽已不是郡主,可容不得婆家人这样作贱!
老夫人到底顾忌谢清音背后的沪阳王府,没敢当场发作,只能暗暗憋闷。
待到晌午沈继阳回府,过来问安,她才将此事与他说了。
“又不是白拿她的,过些时日租子收上来就还她,一家人何苦如此小气?”
“母亲别生气,小心身子。”沈继阳怕她动怒又伤了身体,只好出声劝抚,“清音那里我去说,丧仪我与三弟会办妥,您就别操心了。”
老夫人点点头,没再言语。
还以为谢清音是个懂事的姑娘,嫁过来后能帮着她分担些家务,帮扶一下沈家,没想到也是个自私自利,只管自已的。
沈继阳回去换了身衣裳,来到谢清音这里,陪她用膳。
用罢饭喝茶时,沈继阳即提起老夫人管她借钱的事,说:“母亲说了,过阵子收了租就还给你,不是要白拿你的嫁妆,现在办丧事正是用钱的时候,若非实在不够,母亲也不会向你开这个口。”
谢清音闻言,心间涌入一股失望。
说是借,可连个借据也不立,何时还也不说准,这谁知道到底能不能还呢?到时老夫人硬是拖着不给,她又能怎样?
“不是我小气,或者信不过老夫人,嫁妆就那么点,借出去了,万一我自已有个什么事要用银子时,如何是好?”
本来父王给她准备了很丰厚的嫁妆,打私生子的流言传开后,父王就把嫁妆减半了,后来她被褫夺封号,丢了官职,父王一怒之下又再减了半。
她又不像谢清娉她们,有个当王妃的母亲,想要什么好东西都随时能讨到手的,只能看紧自已的口袋,尽量只进不出。
沈继阳见谢清音还是不愿意,也觉得她有些不懂事。
“等你要用银子,家里自然会想办法筹了给你。”
谢清音柳眉微蹙,低头绞着手帕,半日没说话。
现在都筹不出,她要用时又上哪儿筹去?嫁妆是女人的私产,要脸面的人家都不屑占用的,继阳怎么也这般不明事理了?
沈继阳心头顿生不满,脾气上来,便一时没忍住,脱口说道:“从前闻芷在时,也曾拿嫁妆补贴过家用。”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谢清音听见,嚯地一下站起身,胸腔内怒火翻腾起来,怎么也压不住。
她缓了几口气,方怒眼圆睁,一字一顿地道:“你拿闻芷来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