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这日,宫里过千秋节,大办宴席。
闻芷拿上备好的礼品,一早进宫,先去了寿康宫给太后看诊,瞧着时候差不多,便告辞往东侧的园子去。
太后还在养病,不宜劳神,加上她本也不喜热闹,故而只早上派人送了赏赐去皇后那里,自已并不过去。
出寿康宫后,闻芷自已捧着礼物,七拐八绕的,沿着宫道朝今日酒宴的举办之地而来。
太后本要派两个宫女随行伺候的,但她不喜欢身边有外人跟着,也就婉言谢绝了。
寿康宫东面有座花园,是皇帝三年前才修建成的,取名长宁园,假山流水花草树木,无不布置得十分雅致,千秋宴便设在这园中的揽月阁内。
横竖离开宴还有些时间,闻芷遂刻意放慢些脚步,缓缓而行。
陆满悠最近染了风寒,在家中养病呢,自是无法出席,每回女儿有个头疼脑热,大长公主都紧张万分,寸步不离守着方能安心,想必也不能前来。
她与京城其他权贵没什么往来,到时大家都结伴成群的,就她孤身一个,未免显得有点傻,倒不如晚点过去。
“闻芷!”
身后突然袭来一声吼,将闻芷沉浸在美景中的思绪猛地拉回。
转过身去,见薛盈盈怒冲冲奔上来,扯着嗓子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因凉国夫人要与其他命妇一同去朝贺皇后千秋,早在一个多时辰前就进了宫,薛昀与薛皓的夫人一个病了,一个怀有身孕已近八个月,都不便来,故而薛盈盈此时也是一个人。
闻芷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会遇上这个瘟神,方才就走快点了。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薛盈盈轻蔑道:“你也配?今日什么场合?来的都是京中的王侯之家、名门望族,你一介民女来凑什么热闹?当自已还是广陵侯夫人呢?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的吗?”
贱人,上次被她害得挨了二十个板子,伤到现在还没痊愈,这笔账迟早跟她算!
闻芷微笑道:“伤这么快就好了?看来你身体挺强健的,二十个板子都没被打垮。”
“你还敢说?”薛盈盈看她故意往自已痛处戳,登时恨得牙痒痒,“那都是拜你所赐!”
“那是你活该。”闻芷早领教过她胡搅蛮缠的功力,担心再吵下去,要耽误去皇后那里见礼,便赶紧收住。
“我先走了。”
薛盈盈追赶上来,拽住她道:“谁准你走的?”
回想起那天挨的板子,臀部至今还仍隐隐作痛,她胸腔里顿时燃起滔天怒火,扯住闻芷的前襟,照着脸抬手就要打。
不料手还在半空,却被闻芷捏住,啪一声脆响,自已脸上反挨了一掌。
“你敢打……啊!”
趁着四下无人,闻芷把薛盈盈踹下了旁边的池塘。
池塘的水并不深,只到胸口那么高,但十月天已凉,泡进水里还是很冷的。
薛盈盈一边扑腾,一边尖叫喊“救命”,溅起大片水花。
闻芷知道她淹不死,也不管她,径直扭头走开。
远处,沈继阳立在树荫下,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扯出抹冷笑。
这女人是越来越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