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面色微沉,因担心再打起来,伤及无辜,便忍着没发火。
“我劝你们还是要点脸的好,否则传出去叫人笑话。”常喜从花房过来,手里捧着盆闻芷花了三年时间才种活的紫叶黄兰,鹅黄的花在箭状紫叶中盛开,圆圆的花瓣十分玲珑可爱。
“贱婢,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们做人了?”沈继愉嘴里喝骂道,冷不丁伸出手,打落常喜手中的花。
常喜一时不防没接住,花盆摔了个粉碎,泥也溅了一地。
这种花特别娇贵,根一旦见了光,便活不成了。
“你干什么?”
沈继愉扬起下巴道:“怎么,你还要打我吗?”
闻芷拉住即将暴怒的常喜,上前扇了沈继愉一耳光。
“滚出去。”
“你又打我?”沈继愉眼眶一红,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你难道忘了,自已还在沈家的地盘上?”
“那又如何?”闻芷作势又要打。
沈继愉吓得脖子一缩,赶忙躲开。
老夫人喝道:“来人!把闻芷拿下!”
敢当着她的面打人,可见没把她放在眼里半分,今日必要教她尝尝沈家的家法!
此时,婆子喘着气跑进来禀报:“老夫人,又、又打起来了!”
“我还在这里,就敢动手?什么人这么大胆?”
“是夫人身边的常乐姑娘。”
老夫人闻言瞪向闻芷,闻芷没理会她,忙大步赶出去。
护卫众多,常乐只身一人必定要吃亏,她原是想过去叫停,不料来到院门口,打斗却已先停住。
一众护卫散开,沈继阳擒着常乐,掐住她的脖子上前道:“闻芷,今天这事你闹得太过了。”
常乐受了伤,伤口在流血,额上与颈间青筋直冒,面色涨红,身形摇摇晃晃,已是站不稳。
闻芷心内急怒交加,红着眼道:“放了她!”
“这婢子伤了好几个护卫,我要将她送去官府治罪。”沈继阳眸底暗火幽藏,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知道闻芷素日看重这个丫鬟,倒要看看,闻芷能不能为她低头,又低头到何种程度。
沈继愉大喜,高声喊道:“对!送她去见官!赶紧绑了!”
常喜等人见此情形,皆是气愤不已。
“小姐,咱跟他们拼了!”
不等常喜话落,闻芷眸中寒光突现,右手解下系在腰间的皮鞭,如灵蛇般甩将出去。
沈继阳根本来不及反应,鞭子便落到手背上,皮肉被抽得绽开一道红痕。
闻芷趁他松手,手腕轻灵一转,带动长鞭卷住常乐的腰,使力往回一拽。
然而沈继阳并不肯就此收手,立即又扑身而上,欲将常乐拉回去。
见状,闻芷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去接住常乐,一脚踹在沈继阳心口。
她出招太快,沈继阳竟没来得及避开,身子踉跄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你居然会武功???”
不但沈继阳,老夫人与沈继愉以及在场不知情的下人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在众人的印象当中,闻芷只是个在薛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娇小姐。
“冬兰,带常乐进去止血上药。”
闻芷检查了下常乐的伤,见伤得不是很重,便先交给丫鬟。
她身边的丫鬟大多都是懂些医术的,处理这点伤并不在话下。
“是。”冬兰与一个婆子立刻扶常乐进了屋。
沈继阳盯着闻芷,沉声质问道:“为什么要隐藏你的武功?”
闻芷怒目而视道:“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奴仆,不是事事都得向你交代。”
“但你……”
“签和离书吧,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说罢,闻芷命常喜把备好的和离文书取出,并拿来笔墨。
沈继阳咬了咬牙,捏紧双手,手背上方才被她打烂的地方淌出血水,正撕扯着疼。
“我的手受伤了,握不了笔。”
闻芷柳眉一皱,恨不得将文书摔他脸上去。
不过破了点皮,能伤得笔都握不住了?
“这是陛下的旨意。”
沈继阳冷着一张脸道:“陛下的旨意,也可以等我伤好了再签字,难道陛下勒令了我必须立刻签?”
贱人,好贱。
闻芷恼恨,却拿他没辙。
这里尚未开交,二门上跑来个丫头道:“大长公主和成山郡主驾到!”
老夫人心头一跳。
大长公主?她怎么突然来了?难不成是来给闻芷撑腰的?
不,闻芷哪有那样大的脸?虽说她与窦老板交情匪浅,可大长公主与她又没往来,怎会为她一个后宅妇人出来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