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得到消息,匆忙赶来,见到的只有一片废墟。
空气中还残留着炸药的气味,侍卫们搜寻了好几个时辰,勉强将现场清理出来,拼凑好残肢断臂,勉强拼出了两具女尸与四具男尸。
其中一具女尸已经焦黑,四肢与身体全部分离,脑袋被重物压扁了,是在穿堂的位置搜出的,根据首饰可以确定,是属于太后。
另一具女尸还算比较完好,但身上多处炸伤,也已面目全非,根据头上佩戴的头饰以及腰间挂着的半块玉佩依稀可以辨认身份。
但谁也不敢去跟谢迟禀报,最后还是武风鼓起勇气,将遗物呈给谢迟。
“王爷,闻姑娘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谢迟双手背在身后,转过头并不看一眼,“这不是她。”
武风虽心有不忍,但还是斗胆说道:“闻姑娘带了六个侍卫出来,两个先出去了,躲过一劫,剩下四个都在这里,除了太后外,就只有……”
“这附近全是居民,完全有可能是这一带哪家的姑娘,你们赶紧去查,尽快把她的身份查清。”
“……”
武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人在悲伤过度时,往往会选择逃避现实,但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反应会出现在王爷身上。
“王爷,你……”
“还不去?”谢迟冷着脸叱道。
他脸上没有半点怒色,也不见悲伤,似乎一切都如往常。
但武风已觉察到了戾气,头皮禁不住地发麻。
“卑职遵命。”
一场爆炸炸死了包括太后在内的六个人,一下轰动京城。
这日之后,原本要流放的廖氏与刘氏族人全部被摄政王下令处斩,一个活口都没留,有大臣上奏,应当遵照先帝遗命,将太后的遗体葬入皇陵,与先帝合葬,结果被摄政王杖毙。
至于太后的尸首?被缝合起来,吊在了城楼上。
这一系列暴戾之举搅得朝野人心惶惶,百官个个都夹起了尾巴做人,甚至有人私底下悄悄议论,摄政王是不是疯了。
至于为何疯魔至此,无人清楚,自然又引起了诸多猜测,其中一种便是,未过门的妻子被太后炸死,悲痛过度所致。
得闻闻芷的死讯,最高兴的当属宋氏母子。
“真真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我原来还愁呢,闻芷嫁了摄政王,咱们惹不起,这下可好,她自个儿见阎王去了。”
闻嶂坐在床头,满面阴戾道:“死得这么痛快,便宜她了。”
他可是被闻芷害得手脚被废,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宋氏颔首道:“是便宜了她,不过这对咱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沉吟片刻,她又道:“闻芷死了,闻淮便没了靠山,咱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母亲怎么还在做白日梦?”闻嶂不爱提到这个话题,因为每说这些,他就会想起自已是个废人。
“时候不早了,您快回去歇着吧。”
宋氏知道他的心事,也就没再多嘴,回了自已那边。
这日长定侯休沐,晌午时宋氏做了些点心送过来,提起立世子的事。
还没说两句,长定侯就黑着脸道:“这个位子与闻嶂无关,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
“我并无此意,我只是……”
长定侯当即打断她,“这里跟你说明白,闻淮往后若有半点闪失,我就唯你是问。”
宋氏闻言瞪圆了眼,恼羞成怒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是不是,你自已心里清楚。”经过上回被下毒那事之后,长定侯对她,已经没有半点信任可言了。
“你……”宋氏既委屈又愤恨,红着眼跑了出去。
长定侯也不管她,继续看自已的书。
一个月后,新君登基,摄政王代理朝政。
谢迟仍然住在长宣王府,但每天埋头理政,在外面的时间居多,整日整日地忙碌,晚上顶多睡两个时辰,有时甚至接连两三天不合眼,没事要处理,也找事来处理。
一个多月下来,人清瘦了一大圈。
“王爷,安义公主求见。”
书房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谢迟飘远的思绪拉回。
他眨了两下涩疼的眼,冷声道:“让她滚。”
丁桂得了令,出来回复谢凝。
谢凝怒冲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你们让开!”
看这架势,竟是想往里硬闯。
丁桂也不拦她,只说:“公主可要想清楚,王爷近来心情不佳,而你昔日又与闻姑娘有过节,你现在把他惹恼了,会有什么后果。”
谢凝猛地停住脚,后颈一凉。
“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找你们算账!”
她只是想问问那个疯子,太后的遗体还要挂在城楼上多久,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剧个透,女主没有死哈。?(ˊ?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