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沅并未察觉她的异常,认真答道:“四十多岁,身材很胖,长得很老。”
“是不是下巴有个痦子?”
“姐姐见过他?”
“以前见过。”闻芷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的梦境居然又成真了!
上次梦到沈继阳要娶昭云郡主为平妻,她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她的梦或许有某种预测能力。
真是奇怪,以前没这样的情况。
用罢早饭,闻芷让常乐去包了二十两银子来,交与闻沅。
“好生保管着,别让大哥和嫂子发现了。”
“这太多了,我不……”
“拿着吧。”
闻芷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说道,“之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闻沅眼眶微热,将包裹抱紧在怀里,再三道过谢方由丫鬟领着出了院子。
“大爷也太不是人了,居然要把自已的妹妹嫁给个老男人当填房!”常乐厉声大骂。
早知道这样,这些年何必接济他?纯属是养了个白眼狼。
闻芷幽幽道:“罗员外家财万贯,他们有利可图,哪管我的死活?”
不着急,等处理完了沈家这边的事,再收拾他。
昨日商家不约而同断了与沈家的合作,合作最久的济春堂甚至还要收回所有药品,不准沈家再售卖。
几间店铺一下乱了套,今日大早,几个掌柜急急忙忙过来上报此事。
“根据当初签的合同,突然终止合作,需要赔付赔偿金的,那些商家难道不知道吗?”
老夫人的侄子姚达说道:“他们知道,赔偿金昨天就已经送过来了。”
“什么?”老夫人心下一震,这看来是有预谋的呀。
莫非是闻芷在搞鬼?可闻芷一个女人家,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那些商家就这么给她面子?
沈继恒急得团团转,“别的都还好,就是与济春堂的合作万万断不得,咱们铺子里的药一多半都是从济春堂进的,几条进货的渠道也是由窦老板牵线打通的,一旦断货,商铺很快就会倒闭。”
他是沈继阳叔父的儿子,与沈继阳的另一个堂弟沈继峰这些年一直在铺子里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不过是天天去应个卯而已,并不干实事,活儿都让闻芷干了。
沈继峰也道:“是啊,找新渠道需要人脉与时间,咱们根本等不起!”
老夫人登时面皮发绿,又急又气:“你们就不会去找那些商户的老板,将他们拉回来吗?到底是在铺子里干了这么多年,怎么如此不济事?”
“不是没去找过,但那些老板都不肯见我们呀!”沈继峰委屈地说道,“他们只认大嫂,往日与他们谈生意的也是大嫂,我们哪有跟他们谈的脸呢?”
老夫人哼道:“我还就不信了,他们只给闻芷面子?说到底还是你们诚意不够。”
姚达撇了撇嘴:“我们嘴皮子都磨破了,就差跪下相求,诚意还不够吗?姑母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已去谈谈。”
“我去谈了,还要你们做什么?”老夫人冷眼瞪他。
“你们跟着闻芷打理店铺这么多年了,进货的渠道居然一点也没掌握到手里?”
三人面露愧色,低下头去。
万事都有闻芷打理得妥妥贴贴,哪用他们去管?平日只需去店铺走走,露个脸,其他的都交给下面的人做,闻芷也从不约束他们,所以这么些年了,他们什么也没学到。
再说了,谁又料到会有这一天呢?
老夫人拧着眉,将手中的串珠转得快要磨出火星。
半晌她站起身道:“扶我进去更衣,通知外面备好车马,我要去见窦老板。”
即便是豁出她广陵侯府老夫人的脸面,今天也一定要将济春堂给拉回来,无论如何,不能让店铺倒闭,这几间铺子可是侯府的主要收入来源。
沈继愉忧心道:“我听说那窦老板脾气古怪,很多人去碧雪居求见都被他给拒了,只怕未必会见您呢。”
“我与他平日里来往的那些商户怎么一样?”
那窦老板生意做得再大,到底也只是个商人,她堂堂一品诰命,亲自上门见他,他还敢把她挡在门外不成?
回里间换过衣裳,老夫人由沈继愉与沈继恒等人陪着出了门。
不出一刻钟,老夫人出门的消息传到后边,常喜忙进屋告知闻芷。
“小姐,老夫人去碧雪居了。”
闻芷冷笑,她还挺高看自已的,以为窦老板会卖她这个面子。
“通知碧雪居的人,将门关严实了,不必搭理她。”
常喜当即领命,出去传话。
济春堂的老板窦离云人在北疆本部,根本就不在京城,碧雪居内住着的乃是济春堂的几个管事。
作为济春堂的另一个老板,闻芷是京城这边的主事人,只是她一直用的是窦离云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