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多亏了你。”
荣昌侯夫人拉着江采芑的手,十分热情的跟她说着话,夸赞江采芑:“你一来啊,我就看你好,长的好,性子也爽利,又是个读书识字的,难得了,竟没想到你性子也这么好,果然是个良善之人。”
江采芑故做害羞状,低头不语。
寿春公主冷冷的看了荣昌侯夫人那边一眼,和玉氏拉着江采薇直接进了屋子。
一进屋,寿春公主就叫下人们退出去,将江采薇拽到眼前上下打量:“还好,还好,真没出一点事,不然,叫我……可怎么交待啊。”
她原先想说叫我怎么跟叔爷交待。
可后头一想,也不知道摄政王对江采薇是什么意思,只能含糊说了一句。
玉氏也是一脸紧张:“是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我们老爷子交待,来的时候好好的把人带了来,回去的时候一身伤,老爷子还不得削死我。”
江采薇低头一笑:“哪里就这般娇贵了,真要说起来,公主和您比我贵重多了,对了,你们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玉氏爽朗一笑:“我一瞧有刺客,立时就躲了,这不,才刚出来不久呢。”
寿春公主却问江采薇:“你这武艺是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这样厉害?”
江采薇也没隐瞒:“我们都叫她孙婆婆,她剑术极好,只叫我叫她婆婆,并不知道真正的姓名。”
寿春公主一惊,想及早些年曾经护持过仁孝皇后的那位极厉害的人物,更加确定江采薇是摄政王看中的人,就笑道:“大约是民间高手吧,真真厉害,改日我备份厚礼去谢谢她,若没有她教导你,你今日就想挺身而出,怕也没那个能耐,我说不得就真叫人给杀了。”
她又拉住江采薇的手:“好孩子,你的好我都记着呢,将来定有厚报。”
江采薇吓了一跳,赶紧推辞:“不过是顺手为之,您别说的那样严重,再者,您是君,我是民,君有危自该挺身而出,若要厚报,就实在不该了。”
“如今似你这般想的少了。”寿春公主越发感念江采薇性子好又知情识趣,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就叫下人收拾了好些东西出来,有一大匣子各色的首饰,还有一盒子拇指大的各色南珠,并好几匹上好的衣料。
等收拾出来,寿春公主总要江采薇带着去,江采薇无奈,只好收下。
等到江采薇带着东西跟玉氏出来,就看花园中已经清扫整齐,那些贵人们也都走了,江采芑应该也早回家去了,整个花园静悄悄的看不着人影。
她后头也没留意,跟着玉氏出了公主府,坐上马车回村。
才走出去一段路,玉氏一拍头恍然想起什么来,对江采薇十分抱歉的笑了笑:“竟把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临来的时候,老爷子特意交待我给他一位世交送些东西,如今……”
玉氏打量江采薇:“薇丫头,我府上还有些事情,不若,你帮我送一回吧。”
江采薇感念玉氏对她的回报,也想报答高老先生的教导之恩,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玉氏从车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江采薇:“这东西很重要,你一定要亲自送到那人手中。”
江采薇点头:“不知道对方是哪一位?”
玉氏一笑:“你应该见过的吧,他时常去寻老爷子下棋,姓慕。”
江采薇听后笑道:“倒真见过。”
玉氏又道:“他如今就住在铜锣巷中,你过去之后从东往西数第三家便是,记得,一定要见到他本人。”
江采薇跟玉氏保证了一番就带着东西下了车,她先找了个帮闲给了钱,托他把寿春公主赏的那些布料送到庄子上,至于说首饰还有珍珠,江采薇哪里放心托给别人,少不得自己带了。
她背着个小包袱,包袱里装了公主赏的珠宝,手中捧着盒子左右瞧瞧,雇了顶轿子去了铜锣巷。
叫轿夫在巷子东头停下,江采薇下了轿子,从东开始往西数。
她原还有些纳闷,为什么玉氏只说从东往西数第三家,却不说在路北还是路南,等到了才知道,这巷子只路北有人家,路南竟是皇家的一个小园林。
这小园子并不起眼,面积也不大,好似是给那些不甚得宠的妃子们在夏天避暑纳凉用的。
因此,饶是江采薇在京中这么些年,也并不知道这个地方。
铜锣巷中的宅子都挺大,住的也都是官宦人家,江采薇只数了两家,就走出一身汗来,等到了第三家门口,却见一座十分精致的青砖灰瓦的房子。
宅子占地面积挺大的,只是比起周围的院子显的古拙很多。
江采薇瞧了几眼,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老人家开了院门,他探头看了江采薇一眼:“干什么的?”
江采薇愣了一下,随后道:“有人托我送东西给慕先生。”
老人家伸手:“拿来吧。”
江采薇退后两步,把盒子藏了起来:“我得亲自交到先生手中。”
老头瞪了江采薇一眼,口中说了一句:“事多。”但还是把门打开了,引着江采薇往里走。
等进了院子,老头走的更快了,江采薇只得跟着,竟没有心思四处打量。
过了二进宅子,又绕过一个小的垂花门,到了一个小院中,江采薇见院中种了一大棵的樱花树,如今樱花开的正好,那粉白的颜色竟是有些遮天避日的感觉。
一阵风吹过,院中飞舞着片片粉色的花瓣,再配上粉白的墙壁,青砖灰瓦,还有一侧杆杆青翠绿竹,竟有几分世外仙境的感觉。
而那樱花树下站了一个人,这人高瘦的身材,穿着一身白衣,衣角自下而上绣了片片粉色花瓣。
按理说,这样的颜色,这样的花样穿在男人身上显的太过阴柔了,可穿在树下人的身上,却一点不显阴柔,反倒是显出几分庄重感来。
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一张冰雪般的脸显现出来。
江采薇看着他,只觉得他这样的容颜实在该穿上这么一件白衣,也很该站在这样一棵树下,映着漫天的花瓣,大有书上所言那一种有匪君子,如琢如磨之态。
“你来了。”男人开口。
江采薇笑了:“高老爷子叫我给您带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