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摇摇头:“不,是我对不起槿娘,对不起妳。”
李芙楞了一下,感到有点意外。
“这家该是妳的,一个铜板都不会少给妳,来日不论是妳入朝还是莳哥儿为官,这家业都是妳俩兄妹一人一半,这是老夫在族里说清楚的,也和妳母舅家讲明白的。”
李芙心想说的好听,李家最多的就是田地和商铺,田地就有沃腴有贫瘠,商铺有赚钱和亏钱,到时还不知道怎么算?
“不过现在不是分家的时候。”
李莳赶紧道:“爹,孩儿没有这种想法。”
李芙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她有自己的打算;她道:“爹,我打算过几日就回京,塞北的货你喜欢的拣去,次的我拿去卖了倒腾些路费……”
想不到李循打断她的话:“妳今年不能再上京。”
“为什么?”
李循眸底难得严肃:“今年塞外不稳,战事频传,恐怕北方不安定。”
“不安定也不会打到京城。”永勤帝虽然糟,但也没糟到这个地步吧?
“妳知道什么?”李循骨子里的高人一等又冒出来:“北边不安定,朝廷就势必征兵加赋;如果到时朝廷跟妳开口要钱,妳不是得写信找家里要?”
他又冷笑:“加上妳京城交的那些朋友,丞相府是太子党,如果太子朝妳要钱呢?国库一空虚,江南就会加税,到时苏丞相窜夺皇帝朝盐商茶商借钱,妳被扣在京城,老子我能不掏钱?”
李芙瞇觑着眼,虽说很现实,但李循说来说去还是心疼钱:“江山颠覆,爹,你不给朝廷,等到了那一刻谁帮你保住产业?”
李循眼睛闪过精光:“朝廷的事自然有能人去处理。芙儿,妳知道妳娘十五年前就圈了一块地,虽然想打理,却总是因为身体关系闲置下来,现在只由四家佃农照顾着。总之这几年京城去不得,想念书在这里也不是不能念,这样吧!妳若有心,那地就给妳,妳若能种出个什么花样来,三年后换妳大哥进京,老夫把家产都交给妳打理,妳说如何?”
李莳一听也大吃一惊:“爹──”
李芙听了几乎气笑。
她看看李循又看看李莳,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是那几箱皮草给王氏迷的眼,以为京城遍地黄金,那些权贵随随便便就能结交,然后每年给她送来这些狐裘狼袄人参鹿茸?所以想让无良爹将她放逐到别庄,让李莳接手自己现在的一切?
真是好打算。
她打量一下李莳,虽身材高大,五官清朗,但粗糙黝黑,一看就是个老实质朴的庄嫁汉;虽也学老爹穿了锦袍,但那书香气质没有耳濡目染长期习养,是培养不出来的。
李莳那一身农活气息去京城,是想苏袤找他讨论农稼,还是让蒋瑛请他上门种花?
更异想天开让她这娇滴滴的姑娘去垦田?
李循是没了杨槿也跟着没了脑袋是吗?
“我说爹,你是钱多到觉得花不完?我花了将近一年去赔小心攒下来的人脉,你一句话就让我拱手让人,然后还把我贬下乡去当农夫,女儿究竟是哪对不起你,让你这般见不得我好?”
李芙愈想愈生气:“你这吃软饭的家伙!我娘帮你置下这偌大产业,前脚刚走你立刻娶来小老婆迎接私生子也就算了,好歹你也得守成;什么叫术业有专攻?你让他上京去攒关系考科举,让我去垦田?你走路有没有听到你脑子里的水声?”
“爹,息怒!”
李循已经抓起桌上的墨砚:“我打死妳这个畜生!”
0027 #027 妳在哪儿,我就在哪
李循气得抓起案头一方砚台砸过去,李芙一缩,韩战直接闪身挡在她身前,李芙没事,而韩战胸膛却被泼了一身墨水,案上一片狼籍。
李循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家说吃软饭、靠杨家发迹;别说最近坊间流言蜚语多,从李芙嘴里讲出来更让他难堪。
李莳见李循被李芙气得面无人色,忙让他坐下,给他顺气;李芙出了一口恶气,躲在韩战后面,却也没多高兴,反而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疲惫。
韩战站在她身前,胸膛一片墨水,脸上也被溅上了几点,李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拿帕子给他擦脸。
李循似乎还要再骂,被李莳又劝又拉给劝走了,李芙心里难受,额头点在韩战肩上,也不怕衣服脏,就搂着他的腰,靠在他身上。
韩战一句话都没说,抬手轻轻拍着李芙的背,书房内一灯如豆,灵犀和小蝶也不敢进来打扰。
翌日,山